的结论,她的嗓音几乎哭到哑,哭到沙沙作响。
一个柔弱的妇女,到了中年受了欺凌,开始寄希望于身强力壮的儿子像父亲保护女儿一样来保护她。阮钺其实很想说,难道你真的没有发现,你丈夫并不是突然性情大变,他本来一直就是那种人,一个人可以那样残酷地对待自己的儿子,就有可能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呢?
或者,也许赵碧琴本来就觉得,父亲不管怎样“管教”儿子,都合理合法,天经地义,给人做儿子是抵上一世的罪,偿还上一世的血债,所以无论经受什么都是完全活该。
但现在,同样的拳脚落在她自己身上,她终于幡然醒悟,开始哭喊、叫屈,开始控诉自己所托非人,扯掉往常无动于衷的面具,主动翻出伤口来,向昔日的受害者求救。
阮钺对父母的爱从来没抱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人总是自私的,但能这样毫无遮掩地展露自私,也是一种做人的天赋。这个家,根本没有那种惯见的,托名于“爱”的遮羞布,所以一遇到什么事情,所有丑恶嘴脸都是赤裸裸,血淋淋。
挂断电话之后,他坐在桌前冷静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收拾行李。
谈意惟在床上,没听到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发觉阮钺的脸色变了,先是有些难堪,然后是无言的薄怒。他慢慢地坐直了身体,看着阮钺放下手机,打开衣柜,拿了几套换洗衣服,又去阳台拖了行李箱进来。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谈意惟无措地跳下床,问:“怎么了?去哪儿?”
阮钺把衣服叠好码进行李箱,没抬头,不看谈意惟的表情,说:“我回家几天,你在这边实习,春节我会回来。”
谈意惟定定地看了阮钺几秒,忽然从要出门旅行的快乐中醒了过来。他没声响,跑开了,也拖出来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收东西。
阮钺去洗手间拿自己的牙刷,发现谈意惟正在费力地把几件大羽绒服塞进那个牛油果绿的小行李箱,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把人拨开,把东西往外拿:“你收东西干什么?不用你回去,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谈意惟扑过去抢自己的衣服,抢不过,急得大声叫起来。
“不是说好了么?”他奋力争辩道“如果回老家,必须两个人一起回去,不可以单独行动的!”
他感觉很心慌,很害怕,为未知的事情害怕,为阮钺忽然变得不明朗的态度害怕,阮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要回老家,而老家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们两个彼此都心知肚明。
阮钺却将他一把抱起,放回床上,四处挥舞的不安分手脚塞进被子,厚厚的大豆被围着脖子紧紧箍上一圈,把人像婴儿一样包裹起来。
他决定,不能带谈意惟回去,“性情大变”的阮嵩具有太大的不确定性,他自己是不怕的,动刀动枪都不怕,有信心处理,但如果谈意惟在身边,就是将外置的心脏暴露在敌人眼前,随时有被一击毙命的危险。
他没有隐瞒什么,人爬上床,抱着被裹成婴儿的谈意惟,耐心地说了,说阮嵩得病,情绪不佳,家暴赵碧琴,他已经让赵碧琴找机会报警,自己回去看看情况,用不了几天就能回来。
“我爸……你也知道,人不正常,你跟着去,我放不下心,施展不开,反而不好。我能处理好,你得相信我。而且,你不是还和你导师说好了明天到岗的吗?出尔反尔,还是不太好吧。”
谈意惟被牢牢地锁在被子里,挣动了一下想坐起来,但四肢都被束缚住,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脖子和头。他像一条鱼,在床上挺身,拍尾,实在挣脱不开,只好丧气地倒回阮钺怀里。
也许阮钺说得对,阮嵩虽然看起来凶恶,但阮钺也不差,一对一的话总不至于吃亏,而如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