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3)

小孙虽然脾气火爆,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觉得自己做错了道歉也很爽快,他把手里拿的筷子往饭碗上一搁,直接就说了:“师弟,之前的事对不起啊,我不该跟别人骂你,你要是听见了,别往心里去。”

这时候,谈意惟正在啃一块几乎没有肉的羊肉排骨,听到娃娃脸道歉说不该和别人骂阮钺,拿着筷子的手登时一抖,排骨从高处掉进羊肉汤里,像投入一颗深水炸弹,很多油汤立刻飞溅出来。

阮钺像个老妈子一样,很快地站了起来,也没搭理师兄情真意切的道歉,马上从包里掏出湿巾,隔着桌子倾过身体,给谈意惟擦手、擦衣服,问人烫到了没,要不要去拿凉水冲冲,谈意惟紧张地瞄了小孙一眼,看到对方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着阮钺和自己。

小孙说:“师弟,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有小男友了,恩爱得很,我现在又没看上你,都是同道中人,不要老对我横眉冷对的行吗?”

阮钺闻言,手一顿,瞅了小孙一眼,表情不太对劲。谈意惟抬头一看,心道不好,敏感词触发,这应该是又要犯病了。

到现在,阮钺其实还不是很能接受被别人视为同性恋,当时在沪市的展览上,因为都是陌生人,不会再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还能表现得比较从容,但一旦回到了自己的圈子,当“同性恋”成为了熟识之人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这种被审视、被评判的目光,就将会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叫人膈应,叫人难受。

他很不高兴,想立刻把这个标签拿开,拿得远远的,一点都不要和自己沾边,于是很不客气,也很没礼貌地顶了小孙一句:

“你别乱说,我和你不一样,不是你的同道中人。”

阮钺是很不喜欢小孙师兄,小孙是个同性恋,还是个很随便,很轻浮的同性恋,换伴侣像换袜子一样勤快。阮钺最恨那些热衷于追求快感,而罔顾责任、道德之类沉甸甸东西的人,更何况这人是个男同性恋,滥交的男同性恋还更容易得艾滋病。

小孙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好声好气前来道歉,却竟然受到了当面的讽刺。

现在倒是可以确定,之前也不是误会,是这小师弟真的歧视,甚至鄙视自己。他的暴脾气一下被点着了,抓起还没用过的筷子往阮钺身上一扔,然后咄咄逼人道:“我什么样,你说清楚啊!你又是什么样?你就很高贵吗?我请问你高贵的理由呢?”

谈意惟见状,赶紧站起来,饭也不吃了,拉着阮钺就要走,小孙个子不高,气势却一点不输,他伸出手臂,拦在两人身前,不依不饶,要阮钺说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他了,凭什么这么侮辱人。

谈意惟赶紧点头哈腰地道歉,说“学长,他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替他道歉。”

阮钺默不作声,听小孙激动地输出了一大段反歧视宣言,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人身攻击,然后沉默着被谈意惟拉走了。

两人快步走到食堂外面,下了台阶,找了一个没人的树荫,谈意惟松开阮钺,有点生气地转过身来看他:

“你干嘛要这样,那是你师兄诶!为什么要把话讲得那么难听呢?”

阮钺没说话,没辩解什么,像块冥顽不灵的石头一样站着不动,谈意惟深呼吸五下,还是生气,于是又赌气说道:

“好好好,你如果真觉得接受不了,在学校我就不来找你了,行吗?咱们两个就此分开行动,免得又被什么师兄师姐误会,又要跟人家发火。”

他说完,扭头就要走,阮钺好像也知道这时候不抓住他肯定会出问题,还是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住了,拉住了,仍然不说话,抿着嘴,死死抓着谈意惟的小臂,就是不让走。

两人在树荫下头僵持不下,到快要上课了,阮钺还是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谈意惟很心累,说:“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