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180,价格还算公道合理。
其实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太适合当老师,做题对他自身来说虽是毫无障碍,但要把破局思路一条一条讲给别人听懂,且后续还能要化为己用,这就绝非易事。人与人之间思考模式和认知水平的差异其实比想象中还要更大,要交流清楚实在不是动动嘴就能轻巧解决的问题。
这些书本今天暂时都用不到了,所以他一样没动,只从包的小隔层里掏出身份证,塞进自己裤兜里。
随后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和“大姨”的聊天记录。
大姨在四天前的下午连着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从上到下分别是:“杨伟伟的升学宴”、[位置]、“严颖的升学宴”、[位置]。最后还有一条六十秒的长语音,因为说的是方言,转文字转出来一团糟,所以周檐之前是点开听过的。在他印象中大概说的是这二人和自己的关系,吃席的时间,还有就是不断重复的“一定要来”“多和亲戚们聚聚”“你是学生不用随礼的”“有空一定要来”……
杨伟伟和严颖到底是谁周檐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宴席日期他记得非常清楚,是连着的周六周日,今天和明天。
这个月份升学宴扎堆很正常,但周檐想着这两个连在一起的日期,感觉有点微妙。
聊天记录再往上,就已经是一月末过年的时候了,大姨给他转了500块的账,他回复谢谢大姨,但转账显示“已退回”。
点开今天要去的位置,周檐脑海里规划着地铁线路,又确认了一次裤兜里的身份证,打开寝室门重新走了出去。
从大学城到位于闹市区的设宴地点有快一个半小时的地铁路程,所以当周檐到达会场时,升学宴的主要流程已经快结束了。
头顶上悬着鲜红的“以梦为马,不负韶华”大条横幅,主持人拿着话筒正激情澎湃地吆喝:“让我们斟酒举杯,为杨伟伟同学的无量前程,表示由衷的祝福!”
所有人都站起来祝酒,黑压压的一片,周檐站在宴会厅门口,根本找不到哪里有空位。
“檐檐,檐檐!”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是一位中年女人的声音。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他的大姨正扭着身子向他招手:“檐檐!这边!”
周檐在一片落座声中走过去,坐在了大姨给他预留的位置上。
他和大姨之间,还隔了一个赵白河。
这是理所应当的,他的大姨白夏莲自然就是赵白河的母亲,母子坐在一起再正常不过。
“哟,这么大牌。”坐在他右边的赵白河慢悠悠转着圆桌转盘,调侃周檐的迟到。赵白河发型没怎么变,但长度好像比上次见时稍短了一点,看起来蛮有精神。
“多久没见了,檐檐你瘦了吧?”白夏莲越过赵白河投来长辈的关怀目光,“快多吃点。”
周檐和白夏莲上次见面应该是在过年期间,在外婆家碰到了个面。当时白夏莲是想趁着探望的机会把外婆接到城里来一起住,但他的外婆性子很犟,说来这边住不习惯,非得一个人守着村里的老屋。
“就是,檐檐你瘦了吧?”赵白河笑眯眯复读了一遍。他吃着饭菜,左手伸到桌子底下,隔着裤子摩挲周檐的大腿。
周檐和赵白河就要更久一些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去年十月国庆节,杨思璐的婚宴上。当时就是个热天,之后秋冬春依次流逝,快一年过去,如今又到了热天。
挺着僵硬的脊背,周檐尽量不动声色地用右手去截赵白河不断向上推进的爪子,但赵白河的手腕却在他的手中转了个圈,反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周檐一瞬间呼吸加重,他想瞪赵白河,然而赵白河却扭过头去和白夏莲说话:“妈,我当时怎么就不办一个升学宴?也好收回点份子钱啊。”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