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将赵白河往后门外那片凄寒萧瑟的竹林子里扯。
“周檐你想操我想疯了吧!”赵白河稳住身形,压低声音恨恨地道,“你鸡巴痒你就去医院治,别一天到晚惦记你哥的屁眼子!”
“表哥自己说的按老规矩来。”周檐偏偏脑袋,明澈的双眼直视赵白河,“我们又不是没在野外做过,你现在怕什么。”
赵白河此时才发现自己像是被自己给下了套似的,没法解释。他扯着胳膊连挣了好几下,却都没能甩开表弟越抓越紧的手。
“赵白河!檐檐!”拉拽之间,白夏莲的大吼可算是救了赵白河一命。“你们两个有什么话回来再说,抓紧时间去上坟了!”
闻声,赵白河急忙抽出身子,屁颠屁颠就奔向了自己的母亲,殷勤地帮忙提起大包小包的香烛纸钱。
一向不太喜欢悼唁的儿子突然如此积极,走在最前头打起头阵,整得白夏莲都有些不太适应。而周檐扶着外婆,小心地避着坑洼,跟在一行人的最后。
冬天就是这样,太阳彻底落山之后,云气就卷积得很快。昏黄的曛光中,零星的毛雨歪歪斜斜地飘洒,将那一道道沾着深红色新年鞭炮屑的泥土田坎,沁得越来越湿滑。
外公是在赵白河出生之前就过世了的,那个年代的农村,连张照片也没留下。不过外婆倒总是说,赵白河那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不随爹也不随妈,就随了他外公。
大舅的坟也是赵白河来了好多次才理清楚的。赵白河以前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本来就没有舅舅,于是瞎给周檐扯些正月写作业死舅舅的歪理。还是长大成人之后,他才听说原来母亲白夏莲还有个亲哥,死得比外公还早。
土层之下赵白河唯一见过面的亲属,只有小姨。
他以前认知里的白冬梅,只有妈妈口中那不依劝告、自作自受的傻妹妹,和自己所见的神神叨叨、喜怒无常的疯姨妈。这么多年过去,一直到在山上听了周檐的那些话,赵白河猛然才意识到,在周檐的心中,白冬梅是曾经与他相依为命、永远都无可取代的母亲。
赵国平拿打火机点燃香烛,端端正正为小姨子插上。周檐跪在坟前,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纸钱烧起的火焰被细雨一打,腾起一阵呛人的白烟。飞扬的黑灰带着赤红火星,零零碎碎落到周檐的发尖,风一吹,不住地颤动翻腾。
赵白河在后头看着,只觉得心头泛酸,舌根一阵阵发干发苦。他往着周檐的方向迈了半步,想替表弟理掉头发上的纸灰,可一想到在家里说的那些话,却只得捏了捏冰凉的拳,又缓缓收回了步子。
上完坟回到家,赵白河便一直贴住白夏莲,形影不离地跟着母亲进了厨房忙活。因为他算是整明白了,白夏莲就是他躲开周檐最好的护身符。
直到开始吃晚饭,赵白河才不得已上了桌,按照规矩坐到了周檐的身旁。
这也算得上是一家人的年饭了。外婆的胃口不错,她稳健地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进嘴里,拿沾着红油的筷子轻轻对着赵白河点了点:“小白,趁外婆还走得动,快点抱个娃娃,我还能帮你带个两天。”
“好的外婆,哪里才一个娃哦,我保证响应国家号召超额完成任务,之后有得你带!”赵白河一如既往胡说八道打哈哈,哄外婆开心。
“对象都找不到,你还好意思说。”白夏莲翻着白眼泼了盆冷水,自己这龟儿子什么德行她是最清楚的,“你三姑最近又帮你说到了两个好姑娘,一个是她们厂里的财务,还有一个家里开火锅店的,条件都好得很!回去之后有了时间,就给你安排上见面……”
赵白河一听见妈妈又开始念叨相亲这码子破事,脑壳就开始痛。先前相亲节目组闯入家门的闹剧他至今还心有余悸,见白夏莲的念想死灰复燃,赵白河连忙不耐烦地大声打断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