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周檐的那个精神分裂的妈,在那时候好像都要正常了一点。白冬梅有时候会藏着药片不吃,赵白河就连哄带骗找着法子陪她吃药,有时候是混在糖盒子里拿出来,有时候在白冬梅故意假装吞掉之时冷不丁扮个滑稽的鬼脸怪叫一声,白冬梅咧开嘴大笑,包藏在舌头底下的药片也就跟着现了形。
趴在老屋阁楼低矮的窗槛上,周檐的眼神跟着楼下院子里弹来蹦去的黄色乒乓球左右摆荡。
赵白河不知从哪搞来一副旧拍子,拼了两张八仙桌在院坝子里当球台,死活扯着天天僵卧在床的白冬梅起来陪他做运动。白冬梅一开始闹嚷着不愿意,可被赵白河硬架到场上,听着脆亮的弹击声,接了几个送到手边的好球,竟然真的越玩越得意起来。
那个虚妄的想法就是于此刻生出的。周檐听着表哥“这个不算!再来!”的嚷嚷声,心中想:要是赵白河是自己的亲哥哥就好了。
如果赵白河是自己亲哥哥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躲在他的身后,不用被迫接受生活无端的予夺。如果有赵白河在身边,妈妈也会好很多很多,甚至根本就不会变成精神病也说不定。
可光是萌生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周檐都觉得自己卑劣无耻。赵白河爽朗又阳光,家里爸妈也和睦美满,凭什么要来陪他承受这落魄难当的一切。
然而赵白河在小雨中飞奔而来,把他从扯架的人堆里刨出来护到身后,当时的身影还历历在目。周檐任凭着“如果是亲哥哥就好了”的贪婪妄念如同葛藤一样在那个背影上恣意爬行滋长,仅仅臆想都觉得幸福。
同样是那一天,夜里,周檐洗完澡回到阁楼的房间。
推开由生锈铁条钉在一起的旧木门,他看到表哥倚在床头,动作很古怪。
赵白河双腿间的阴茎通红鼓胀,正由右手紧握着,快速地揉搓套弄。他仰着头眯着眼,脸上是既享受又难耐的纠结表情。
周檐愣了。
若是换一个人,见此情景第一反应一定是觉得尴尬或者冒犯。然而周檐却不,因为刚满十五岁没多久的他,尚且连手淫是什么都不知道。
周檐在城里念书的时候倒是上过生理卫生课,也算是正儿八经接受过性教育的。可性教育和性交教育是绝然的两码事,对于这种自娱自乐的高级活动,他更是一窍不通。
所以他当时只是觉得疑惑,便声音平稳地开口:“你在干什么?”
第18章 [18]趋光性
赵白河闻声睁眼,目瞪神呆望了周檐两秒,随即像是屁股被火烧着一般从床上蹦起,一边慌手慌脚提着原本褪到膝盖上的内裤,一边嘴里零乱地打着掩饰:“……你吓死我了你!进来干嘛不敲门啊!……我,我就,哎……都是男的,理解……理解一下……”
他穿好内裤,正准备逃去楼下洗漱,却反应过来一样眨巴眨巴眼睛:“等下,你……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周檐摇了摇头:“是什么?”
赵白河好像突然就乐了,神色松快下来:“我就说你怎么每天一副丧气脸,这人生可少太多乐子了,哥告诉你啊”
赵白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阵,随后摆了摆手:“算了,你自个琢磨吧。”便要往门口走。
再自来熟,这档子私事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往外教的。
可懵懂的周檐却对此没什么概念,他一把拽住赵白河的衣袖不让他溜走,用听讲听到一半的、求知若渴的眼神望着表哥:“什么?”
被表弟纠缠着索要答案,一向嘴快能言的赵白河此时却别扭起来:“哎……这让我怎么给你明说……反正就,你就拿着搓,搓几下。有空你自己试试,试试肯定就知道了……”
周檐当晚就有空。
赵白河是个心里不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