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玻璃大门破了吗?”

“不定窗户,前几天不被外面小孩砸碎了一块么,那声音直接把我吵醒了......”

喻止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三人比了个手势,继续往上走.

陆黎明紧张地跟上,庄定身体抖成了筛子,颤巍巍地迈上台阶,险些摔倒.

喻止多看了两眼汤勇,可能把胃里的东西吐完,看些场景后没有吐,不停地挠着头皮.

“有没有听见声音?”

“啊?我听听.”

四楼的蟑螂人又聊了两句.

人声停下后,耳畔小蟑螂爬动声愈发突出.

“咝咝 ”

“咝咝咝 ”

摩擦蠕动的动静像水流的汩汩声,又像栋公寓楼轻微震动声.

喻止不用低头都能凭声音象出下面的场景.

走上五楼.

五楼走廊上尽头处也有个蟑螂人,上半身蟑螂,下半身人两条腿,蟑螂触脚上提着个粉红色垃圾袋.

走向楼道,自言自语地着: “声音啊,管理员在干嘛?”

“噪音越越响了?”

人无法屏蔽听觉,蟑螂人一个个一再再三声音,喻止感觉像被心理暗示了,不由自主地愈发关注周遭的声响.

“咝咝咝咝 ”

“咝咝咝咝咝咝 ”

声音自下上地传.

喻止无意识地往下看了眼.

一楼的白色蟑螂河水位又上升些,不少小蟑螂沿着楼道墙往上爬,像一条条浸透墙壁的水渍,逐渐吞噬着栋公寓楼,让人毛骨悚然.

视觉与听觉双重冲击侵蚀着人理智,让人的每个神经细胞都变得焦虑敏感.

喻止感觉头顶某一点突然跳了下,好像有小蟑螂在头皮上爬动似的.

忍不住伸手摸了,都没有摸.

物理触碰不仅缓解头皮感受,反加剧了那股微麻似的痒意.

用指甲挠了,缓解后更痒.

又用力地挠了,瘙痒突然星星点点地蔓延开,左一块右一块,上一片下一片,遍布整个头皮.

痒意逐渐加剧.

抓挠只能缓解一瞬,股瘙痒仿佛从大脑深处滋长出的,不只头皮,连脑壳都在隐隐作痒.

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好像......有东西要从脑子里长出似的.

等等.

在干?

喻止艰难地回神.

低下头,小蟑螂淹没了一楼.

才一眨眼的功夫......

头好痒啊......

不对,昨天洗了头.

喻止心脏猛地一跳,发现右手扔在不受控制地挠头,直接抓了几根头发,用力地一拔.

轻微的疼痛感令清醒了不少.

喻止扭头,对上了陆黎明手上的手表.

14点 35分.

刚刚在楼梯上傻愣了五分钟.

“ ”

喻止掀眼皮,心里一沉.

陆黎明正双眼涣散挠头,庄定也.

汤勇受的影响最严重,流了鼻血,却没有感受似的,双手一刻不停地挠着头.

与其在挠,不如在用力地抓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