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开始下雪,比圣诞节那次要大,鹅毛似的,纷纷扬扬地落下。
周浮抬着头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垂眸就看到对面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劳斯莱斯的位置很巧,就在两个路灯中间,流线型车身半隐在黑夜中,看不清车牌号,却依然难以掩饰这种豪车与生俱来的侵略性。
转眼,距离谢亭恕把她的网站买到瘫痪,已经过去了两天。
那天她收到谢亭恕的短信之后,也确实惶惶不安过,可她很快发现,谢亭恕的号码是国内的私人号。
或许这能说明,谢亭恕现在人还在国内,只是发了条信息过来吓唬她。
这个自欺欺人的想法在看到楼下这辆车的时候被碾得粉碎。
她知道谢亭恕疯起来,确实能干得出这样的事。
周浮心一下跃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直到看见车上下来两个白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对面的公寓楼。
不是谢亭恕。
周浮站在原地恍惚了半晌,才意识到她再一次被谢亭恕摆布了。
她意识到即便已经分开了两年,自己仍然完全没有逃出谢亭恕的掌控。
偶尔听说他的消息,或看到相似的衣服,车。
周浮都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好像搞错了,周浮。”
好像她和薛蕴在一起的这两年时间,其实是在谢亭恕的默许下进行的。
而每一次她自以为的幸福时刻,其实谢亭恕就在哪里注视着她。
“分不分手,我说了算。”
一切都不是真实。
只是她深重的执念所导致的幻觉。
是楚门的世界。
每次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周浮就会觉得不安又羞恼。
因为这些想法太不着调了,那不是一种被害妄想,如果往更深层次去剖析,倒不如说是一种自恋。
自恋于,谢亭恕至今都还没有忘记她。
想到这里,周浮觉得自己又有点儿开始需要尼古丁了。
她想要抽根烟,冷静一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没有用的想法全都清理干净。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周浮的烟就藏在客厅沙发的靠背后面。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藏,因为只要薛蕴不在,那里就是最好的抽烟圣地。
只是今天周浮抽烟注定得偷偷摸摸了。
她摸到烟,回到书房,点着了之后就坐工作台前,借着自己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赶制送给Coco的礼物。
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
好在工作的进度有了突破,周浮有些欣慰地站起身,想看看薛蕴醒了没,却在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听到厨房传来了响动,是煎鸡蛋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醒的?”
周浮一晚上可不止抽了一根烟,此刻心虚得很,过去之前还特地往外拉了拉衣服,闻身上有没有烟味儿。
但是她的嗅觉已经有点儿麻木了,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来,就只敢扒着厨房的门框往里探头,欲盖弥彰地解释说:“我没有熬夜哦,我只是比你起的早一点,可能是昨天睡觉之前喝了点茶,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是吗,那以后睡前不喝茶了,我对咖啡因不太敏感。”薛蕴正在盯着锅里的蛋,只短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睡得还挺好的,刚刚才醒。”
“哦……”
厨房门外传来周浮的声音:“那我去洗个澡,待会儿送你去机场。”
薛蕴垂眼关注着锅里的情况:“好。”
其实他在周浮悄悄起身的时候,就醒了。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