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了，更别提柯秦海经验丰富。

整个上午，他盯屏幕盯到眼前都快出现重影了，好不容易等到午休轮班，他还没来得及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就熟门熟路地溜到了食堂的后厨。

这么多天下来，后厨的人都认识他了。其实士兵是禁止进入的，但洛楠青过来给人鱼做流食得到了宴戈的点头，他需要的东西也不多，单人份的食材，一个灶台和一口锅就行。

别看他家是帝国首富，洛楠青其实没什么少爷架子，反而因为从小在商舰摸爬滚打，他对人情世故了解得明明白白。每次给人鱼做完吃的，他还会帮忙和其他人一起把厨房收拾干净，至于他自己，打包一点剩菜去军医处随便扒拉两口就够了。

午休时间有限啊。

军舰的食堂，大多数用的还是洛家生产的合成食品。价格便宜，营养均衡，色香味说不上俱全但好歹不差，不过也有两个特殊窗口出售更加昂贵的真材实料的菜品，每天只做两个菜，限量供应，不仅贵而且难抢，新兵手里拿点钱是不够看的，老兵往往也只有特殊情况才会犒劳自己一顿。

洛楠青本人吃着合成食品，但给人鱼做的流食反而都用了好的食材（尽管是厨师用剩下来的边角料但，有边角料都很好了）。

今天运气极好，竟然有人工养殖的鱼。他缠着主厨要来了一小条，先两面煎到金黄，然后倒开水煮，配菜的种类有限，最后他选了合成的豆腐和天然的蘑菇。

炖汤的同时，他又打了豆浆和蔬菜汁，等鱼汤好之后，把里面的鱼、豆腐和蘑菇一起打碎，最后一共装了三小罐。

这保温罐头还是他去科研部讨来的。

按照流程，到军医处之后，他会先喂人鱼喝完，再给人鱼擦擦身子防止他皮肤干裂，最后留给自己五分钟吃个战斗餐，就该回到岗位上了。

但今天不一样。

已经寂静了许多天的军医处再次迎来了人来人往。

在第三军内排得上号的、洛楠青比较眼熟的几个大佬可以说是齐聚一堂。除了柯秦海出任务以外，元帅夫妻、严博、冷茗，还有新来的林希都在，就连平时一吃完饭就会回到岗位上的工作狂宴戈，此时也带着陈远阳出现在这里。

单人病房根本挤不下这么多人，门只能打开，被挤到最后的林希手足无措地卡在门边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会儿见到洛楠青来了，立刻抓住机会从尴尬的处境中挣脱出来，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让洛楠青能够看到里面：“洛哥，你来啦，过来这边。”说完就一溜烟跑去了办公室。

林希年龄小，在第三军确实可以见谁都喊一句“哥”或者“姐”，他也乐此不疲。

里面的人没注意到洛楠青的出现，而洛楠青第一时间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这些人里面，只有元帅夫妻是趁着中午来探望的，其他人都是被冷茗喊来的。喊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需要有人哄人鱼，人鱼不会说话，和他们无法交流，目前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卧床和挂水（暂时停了，但下午要继续挂，滞留针头还在手背上）让他不舒服，正在发脾气，不肯吃饭，也不让别人碰他，一靠近就要甩尾巴，可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干裂，必须要擦身体才行。

干燥使他烦躁，烦躁之后便更抗拒别人的接近，于是没有人能帮他擦身体，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他们最开始试图让林希用水母和人鱼沟通，但水母实在太弱了，被人鱼睥睨了一眼，就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他倒是不会攻击严博和宴戈，但依旧会给两人脸色看，龇牙咧嘴的，十分难哄。

人鱼成功以一己之力把整个病房里所有人折腾得人仰马翻，唯独站在最外围看着这一幕的洛楠青眼眶微热：他愿意人鱼永远任性。

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人鱼那么鲜活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