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那间刑房的铁门被他们用同样的方式踹开。

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柯秦海的呼吸一窒。

刑房里的情况一目了然。

尽头这间刑房是最大的一间，这里面有除了水牢以外所有的刑具。关过虞知乐的休眠舱被放在一边，边上还倒着一个普通人，游隼在他上方盘旋了两圈，不用亲自检查，柯秦海也知道对方已经死透了，因为这只是个普通人，人鱼的精神力能让整艘星舰的哨兵发疯，自然能让这个普通人当场脑死亡。

他不在乎这人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此刻的柯秦海眼中只剩下了被绑在刑床上的人鱼。

人鱼闭着眼睛，虽然他的皮肤本身就白，但现在已经是没有一点血色的惨白，唯有脸颊红得不正常。眉头也微微皱着，一看就是很不舒服，他的双手被牢牢固定在两端，银白色的大尾巴也被绑了起来，漂亮的长尾鳍无力地垂落下来。

这还是柯秦海第一次见到人鱼完全失去活力的样子，他很难形容那一瞬间心脏传来的钝痛感究竟到达了什么级别。

他不知道人鱼遭受了什么，因为对方的身体上没有外伤这是自然的，人鱼作为精神体，出现就代表了精神力正在发挥作用，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永远都不会受伤。

担心会伤到人鱼，这一次柯秦海没敢用蛮力把绑着人鱼的铁链扯断，尽管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房间里翻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洛楠青在地上那具尸体握成拳的掌心里找到了钥匙，他火速把锁全都打开，同时柯秦海把人鱼的身体扶了起来。

人鱼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人鱼的身体冷得像是冰块。

“等等，这是什么……”洛楠青眼尖，看到了人鱼身上掉下来了什么东西，弯腰捡起来一看，赫然是三片鱼鳞，鱼鳞的末端还带着血迹，一看就是被暴力撕扯下来的。

他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什么，低头去看，发现在人鱼腹部下方的那个位置，用来遮住最隐秘的地方的鳞片，颜色果然比以前要浅了一些。

这些鳞片是新长的。

因为之前的被人扯下来了。把这里的鳞片扯下来是为什么做什么……还需要说吗？

从得知虞知乐被雇佣兵劫走开始，就一直像是锈住了的情绪顷刻间崩盘，当即红了眼睛，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捏着那几片鳞片的手都在发抖，又不敢太用力，怕把脆弱的鱼鳞捏碎了。

最重要的是，始作俑者已经死了，就连报复发泄都没有门路。柯秦海不久之前的憋屈，现在被他尽数体会到。

洛楠青的异常立刻被柯秦海察觉，顺着对方的视线，他也看到了那几片鳞片，那一刻两个哨兵的杀气在空中碰撞，控制不住的暴躁在体内乱窜，发泄无门的戾气差点把彼此当成攻击目标。

说是差点，是因为在他们濒临爆发的时候，人鱼难耐地哼吟了两声，成功让他们哑火。

柯秦海脱下外套把人鱼裹了起来，刚想把他直接横抱起来带出去，就被洛楠青拦了下来。洛楠青没有看他，而是始终看着人鱼曾经受伤的地方，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

“他的身体里有东西。”

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鳞片覆着的地方好像有个深色的圆点，那个东西会随着柯秦海的动作而移动，每动一下，人鱼就会表现出难受的样子。

柯秦海双手揽着人鱼的上半身，为了让他舒服，不方便动，便让洛楠青试着去把那几片鳞片揉开，检查一下里面是不是受了伤。

“动作轻一点。”

其实他不说，洛楠青也打算这么做。他的手指在那几片鳞片周围轻轻按了按，很像是按摩，人鱼立刻哼了一声，尾巴也动了动，显得有一些不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