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身上之前，他已经通过对方些许外溢的精神力辨别出了来人，于是。

柯秦海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鱼的脸，就见对方忽然一个转身甩尾，十分精准地赏了他一捧水，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人鱼的脾气是写在脸上的。

身为次人格的他记忆力不太好，但这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是条只有七秒记忆的鱼，而是因为生活中发生的90％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去记住。能让他留下印象的有且仅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极致的欢愉，所以他能记下他最喜欢的三个哨兵的精神力形态，另一种情况则是，记仇。

是的，人鱼是条记仇的人鱼。

他与“好脾气”、“隐忍”这样的词语没有任何关系，一般来说有仇他当场就报了，随后便会忘了这件事。但如果错失时机导致不得不进入记仇模式，那么哪怕最开始只是一件小事，在他脑内也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成为重罪。

柯秦海就是头号犯人。

他犯了冷落人鱼的大罪。出发做任务那天，要是柯秦海没有来和他道别，那么人鱼或许是顺势直接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但他偏偏是他从昏睡中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又偏偏什么都没做，只留下了一个吻和一句告别就消失不见，一连好多天杳无音讯，没有见面，没有视频（虽然是人鱼自己手滑拉黑了对方）。

人鱼从没遭过冷遇，怎么可能不生气。现在人又回来了，他可要好好给对方一个教训，让柯秦海知道谁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另一头，浑身湿透的柯秦海并不清楚人鱼在想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该道歉时就道歉，别管柯少将平日里对待别人会不会给好脸色，反正哄老婆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太要脸。

反正衣服也湿了，柯秦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跳进了池子里，把背对着他懒得理人的人鱼吓了一跳，从而失去了先机，被这个决定不要脸的哨兵一把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是我的错，”柯秦海先发制鱼，“这次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带给你，算我欠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他始终保留着每次外出都要给虞知乐带点什么回来的习惯，但这一次确实没办法。一来是时间紧迫，二来走私集团那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拿的，除了仓库和档案室，他也就闯入了实验室，那些实验品也没资格成为礼物，只会脏了人鱼的眼睛。

他良好的认错表现果然取悦了人鱼，人鱼哼了一声，态度有所缓和，没有在意柯秦海揽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愈发放肆的小动作，反而宽容地接纳了这种亲昵，只不过他始终不喜欢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强硬地夺过了主导权。

在水下人鱼是绝对主宰这一点毫无疑问。水池并不深，柯秦海站着还能露出肩膀，这让人鱼的优势没有那么明显。但水中的行动到底是不自如的，趁他不注意，人鱼的大尾巴卷着这位少将微微用力，就把两个人带到了水池正中间，在这个位置，前后左右都没有可以借力的池壁，柯秦海没有办法完成任何大幅度的动作，只能靠着他。

不过作为正在赔礼道歉的那一方，柯秦海对于人鱼的一切要求照单全收，现在人鱼就算想淹死他他都不会有二话。

更何况人鱼并不想要他的命，人鱼只是馋他身子。

柯秦海并没有提及自己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也没有解释他为什么没有给人鱼打来视频电话，因为人鱼根本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柯秦海做错了事，现在就得哄他，哄到位了，就能一笔勾销。

至于怎么哄，当然是他说了算。

回到军舰之后，柯秦海没来得及回一趟自己的房间，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军服，而人鱼只花了两分钟的时间就将这套帅气的定制作战服变成了碎布条。每个人都有两套作战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