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戒备，所以脸上还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据柯秦海所知，之前祝淼带着李子延离开的时候，就撤走了所有联盟的人，回到了联盟星舰上。军舰和星舰距离不算远，平时通讯都是线上，不过他们对走私集团的方针出现变化，联盟那边再派人过来线下商议也情有可原，所以柯秦海暂时没有做什么，只是盯着画面看。

人鱼喜欢自己银白色的长发，梳着梳着摇头晃脑起来。他的微动作不知怎么地似乎刺激到了这个不速之客，对方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反锁了门，然后大步朝池边走去。这个房间本就几乎被水池占满，走过去不过三四步而已，人鱼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止他一个，满脸诧异地转过头，等他察觉到恶意时，已经来不及了。

柯秦海在对方行动的那一秒就给宴戈拨去了紧急通讯。

尽管监控画面模糊，但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曾经是第三军的人。他会对此人留有印象，是因为，那人曾经试图对虞知乐施暴。

是那个被驱逐的新兵，吴越行。

宴戈的回复迟迟没有等来，不过最开始，祝淼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身为联盟的盟主，和上将比起来，他的事务只多不少。第三军的军事化管理为宴戈省去了很大一部分人为的麻烦他的士兵对他的命令绝对服从，就算有微词，也只能放在心里。所以所有决策的执行力度足够，唯一的阻碍就是军部那边，不过只要他们不在首都星，军部的影响力就会受到限制，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但联盟这边就不一样了。加入联盟的各大组织之间关系平等，祝淼相当于是他们选出来的管事人。平日里他最多的精力和时间就是花在了平衡各大组织之间的关系这些人情事上，这一次和第三军的合作也是，有人同意，有人反对，内部会议开了不下十个，每一次都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这些并不会给祝淼带来什么困扰。从瞄准这个位置起，他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而且说实话，他挺擅长处理这些事情的。

他是个工作狂，但他最近的生活重心不在工作上。

祝淼将被子掖得整整齐齐，只留下一盏夜灯，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李子延的睡颜。

回到联盟星舰之后，他并没有将李子延的情况告诉别人，好在李子延卧底任务结束没多久，在星舰上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所以不会有人来扰他们的清净。

他几乎可以确定，李子延目前处于认知障碍的状态，不适合见到太多人，并且也失去了一定的自理能力。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意识到李子延现在思维滞缓，且有明确的失语迹象，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是否存在记忆障碍这一点，因为李子延完全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一直过着精英生活的祝淼第一次在短时间内，如此频繁地感到束手无策。他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是更强壮的哨兵，也不是更细腻的向导。他只是个自诩有些小聪明的普通人，一个满脑子工作和爬上高位的无趣的灵魂。

一个直到眼前的人被伤得遍体鳞伤、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对他似乎不仅仅是单纯的同事情谊的，辨不清自己感情的蠢货。

他将李子延并不多的生活物品搬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身为盟主的少数优势，就是房间够大，住两个人绰绰有余。这几天里，祝淼负责了他的一切，李子延也乖得过分，从未惹出任何麻烦，但其实，祝淼巴不得他惹出点麻烦，这样至少说明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行动和情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精致的玩偶。

那三天里，祝淼在照顾李子延的间隙中处理工作，他时刻注意着属于宴戈的通讯栏，但那里一次都没有亮起过。他也知道第三军最近忙碌，但不应该三天都没有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