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傅清微怀里,脸变得很红,唇瓣通红,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傅清微半夜心神不宁地醒过来,伸手一摸额头滚烫,叫她她已经没反应了。
“小孩!小雪!”
“小雪!!!”
傅清微将她平放在干草上,自己去翻包裹里带的药包,常见的几种病症她都拣了一些药包好携带,用小锅在火上煮开,熬了大半天才熬出一剂黑乎乎的汤药,灌她喝了下去。
不管她是谁,如果她死了,傅清微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也没了。
姬湛雪的烧依然没退,烧到了第二天,人都烧得糊涂了,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喊:“阿娘……”
傅清微手摸着她的额头,温柔道:“阿娘在呢,阿娘会永远陪着小雪。”
姬湛雪感觉阿娘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
“阿娘……不要……哭……”
“阿娘没哭,你要快点好起来。”
“好……”姬湛雪慢慢地应了一声,睡了过去。
谢天谢地,在第二天的下午她的烧渐渐地退了,手脚的温度摸上去也正常,傅清微给她煮了玉米糊糊,在她醒来以后喂她吃了下去。
姬湛雪端着玉米糊糊喝,傅清微继续啃干粮。
两人坐在山洞里各吃各的饭,看着对方的脸心里想的都是另一个人。
但毫无疑问,经历了这些,两人之间的感情和羁绊都加深了。
休息一晚后,再次出发,这次终于看到了崇山峻岭之外的风景,是一片低矮的丘陵。
傅清微带着姬湛雪谨慎地走了一段路,远远听见放鞭炮的声音。
大白天的放鞭炮?谁家办喜事?
可谁会在野外办喜事?
她思索了几秒钟,立刻按着姬湛雪卧倒趴下。
以前她在网上刷国人在国外,听见枪声以为是放鞭炮,万万没想到能发生在自己头上。
枪声不断地响起来,时远时近,傅清微心跳如鼓,压低姬湛雪的脑袋,两个人开始后退,在被发现前退回了山里,隐蔽身形。
傅清微站在密林里,说:“你真是给我们选了个好方向。”
姬湛雪歪了歪脑袋:“?”
“没关系,此路不通,我们再换一条。”
“好。”
傅清微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在山里兜兜转转了两个多月,才走到一条看似安全的官道上。傅清微换上巫祝补丁最多的一件灰色布袍,把脸抹得黑黢黢,长发散下来盘在脑后,系上头巾,冒充孤身带娃的寡妇。姬湛雪那张冰雪小脸瞩目得不遑多让,傅清微挖了些河边的黑泥,挤出无毒的草药汁,给她涂得面目全非。
一个寡妇一个哑巴女儿,混进了城外的难民队伍里,跟着大部队进城。
进城的队伍排成长龙,右边是商队和正常过关的人,推进得很快,反观流民这边拖拖拉拉,傅清微抬头看了看天色,以这个速度,她们恐怕要在城外过夜了。
当晚没能进城的难民都露宿在了城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报团取暖,傅清微牵着女儿开始打探消息。
主要是确认哪个地方在打仗,她北上好避开。
第二日城开了,守关的人换了一批,似乎比昨天更严格了,一个一个地盘问,傅清微远远地瞧着,见他们从流民手里接过一样东西,抬起头对照。
完了。
傅清微的心沉入谷底。
她没有路引,或者是通关文书。
一个黑户,带一个小黑户,在这个时代恐怕寸步难行。
上次她进城没要路引和凭证,她以为混入难民堆里至少可以过关。殊不知关卡有松有紧,绝大多数都需要过关文书,上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