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十五平的单间,摆下一张床和桌子后几乎没有可以走动的地方,洗手间狭窄、破烂,水管上全是污点,墙面还有因为潮湿而滋长的霉菌,不带洗衣机和冰箱。好在有一个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阳台,每天日出的时候朝阳会短暂地照进这间阴暗的屋子里,最重要的是,租金低廉,一个月只需要三百五十块钱。
环境是糟糕了点,可现实不给章书闻挑拣的资本。
签了合同又收拾好屋子后,章书闻和余愿简直是灰头土脸。他在地摊买了几件打折的衣服,奔波两日后得以冲澡换下脏衣物。
章书闻把余愿锁在屋子里,回校办理退宿,将寝室的东西都搬过来。
退宿的手续还算顺利,陈永乐自告奋勇帮他搬行李,只是抵达他居住的地方时半天说不出话来。
出租屋的楼下是一些小店面,吃穿住行都还算便利,只是到处都有排水沟和垃圾,飘着一股难闻的味儿,而这间甚至还没有陈永乐房间大的地方,往后就是章书闻和余愿的落脚点。
章书闻的行李并不多,但瞬间就把屋子填满了。陈永乐站都没地儿站,只能挨在墙面,想帮忙,又走不动,最后只能去逗坐在床边的余愿。
他在路上买了点零食,薯片棉花糖巧克力,还有几根冰淇淋。没有冰箱,不开空调,高温使得冰淇淋很快半化。陈永乐撕开包装袋递给余愿,“快吃,解解暑。”
屋子里只有一台上个租户留下的老式风扇卖力工作,卷起的风都是温的。
章书闻麻利地将行李堆好,背后的衣料全湿了。
陈永乐一连干掉了三根雪糕,依旧热得猛流汗,好不容易等到章书闻把东西放好,连忙说:“出去吃饭吧,我请。”
章书闻不推脱,随手把湿掉的短袖换下来。三人下楼,进了一家面馆。
店里的空调开得很猛,陈永乐要了三碗牛肉面,加肉不加菜,又到冰柜里拿了冻可乐,舒服得直叹气。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陈永乐刺溜吸面,大口嚼肉,含糊地问。
章书闻替余愿把可乐开了,“先住着吧。”
陈永乐又说:“愿仔好像瘦了点。”他夹了满满一筷子牛肉到余愿的碗里,“敞开了吃,不够乐哥再加。”
余愿在余家虽不愁吃穿,但这是他三个月以来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他先是看看章书闻,见到章书闻颔首,才塞了一腮帮子肉,弯眸说谢谢。
“客气啥,你是书闻弟弟,也就是我弟弟。”陈永乐大大咧咧地挑了下眉,“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带。”
三人痛痛快快吃着面。期间陈永乐接到来电,是家里人催他回家。
“我跟书闻一块儿呢,很快就回了。没,没去游戏城,不信我让书闻跟你们打招呼。”陈永乐开了免提。
章书闻说:“阿姨好。”
陈永乐的妈妈这才放下心,又嘱咐陈永乐早点回家就挂了电话。
“一天到晚就知道管着我。”陈永乐哼着,突然觉得这话有可能伤害到丧亲的两人,尴尬地转了话题,“对了,你周一回校吗?”
“回。”
“愿仔呢?”
章书闻默了一瞬,“也回。”
陈永乐没有再多问,举起喝了一半的可乐,豪爽道:“那我祝你们兄弟团聚,往后万事大吉。”
章书闻笑着和他碰了碰,“嗯。”
等兄弟俩回到出租屋,章书闻的手机就收到了陈永乐的转账,五千块钱,附言,“别跟我犟,多了也没有,按年收利息。”
章书闻看着转账页面久久沉默着,最终点了收款,郑重地打下“多谢”二字。
在出租屋的第一个晚上睡得并不好,他们住三楼,楼下是家烧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