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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冷的囚牢里,龙尊等到了冰神?的到来。

没有问候,也没有尊称,少年披着过大的外袍,赤着上身与她?对视:

“你是来放我的,还是来罚我的呢,女皇陛下?”

“...都不是,孩子。”

女皇看着维可缇木的脸,恍惚想起他还是个幼童的时候。

刚出壳的他又小又软,话都说?不完全,靠在怀里的样子,是多么可怜可爱啊。

这些本不应存在的曾经,再也回不去了。

但即将崩塌的未来,还有挽回的可能。

“我是来向你坦诚的,关于天理?,关于深渊,关于愚人?的悲愿...”

太晚了,母亲,太晚了。

“我不想听那些事,你已经说?过太多遍了,冰之女神?。”

龙尊从软椅上站起,双目凛然,疲倦不再。

“我只?想知?道?。”

白?色的鳞甲覆上胸前背后,盖上小腹,向全身扩散。

“女皇啊。”

对着供养他长大的神?明,他有许多问题要问。

他想问女皇是否知?道?恶医的劣行,又想问壁炉之家这样的存在还有多少,也想问至冬如今的辉煌上又沾了多少无辜人?的血,其中?,又有那些人?的血来将高高在上的王子来举起?

但到最后,他却只?是咽了泪,咆哮着问了唯一一个问题。

“您为何、要欺骗我?让我无知?至此!安然享乐!”

属于九沃龙尊的灵魂在哀嚎,少年少女惊惶的脸与眼前的温馨牢房叠在一起,愧疚感拉着心脏起舞。

雪稔君有着至慈的心。

“这么多、这么多的生命、本都不必死亡!我本可以全都救下!”

利爪尖锐地弹出,精铁所制的栏杆在龙尊的面?前不堪一击!

在我过着优裕生活的时候,到底有多少牺牲冻毙在了风雪之下?

“你害我犯了罪了!你害我犯了罪了!至冬女皇!”

“维可缇木!”

冰神?束手?束脚地挥舞权杖,重叠冰雪凭空升起挡不住疯狂的龙尊,狭窄的室内更不利用法术的释放。

这样下去,二人?之间必有一死。

冰神?不能确定死人?会是谁。

但无论是谁,都会引来灾难性的后果。

于是,那唯一的方法被放出。

“你要杀我吗!孩子!我把你养大,看着你成长!”

碎裂冰块溅在脸上,雪白?的利爪疾速地划向冰神?的眼瞳,又忽地停下。

“!”

冰神?已经能看见龙爪上的纹路,她?不顾危险地伸出双手?,拉住少年人?的龙爪殷殷劝嘱。

“冷静点,维可缇木,欺骗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天理?之下和深渊之上,人?类还有安然度日的可能!我只?是希望你保持住纯洁的心...”

她?能感觉那奇异的龙爪猛地瑟缩了一下,维可缇木抬头,白?鳞间的蓝眼里溢出决意与悲伤。

“你知?道?吗,母亲。”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冰神?,也将是最后一次。

“我信任你,如同信任自己,所以...”

“我一直都以为,我的血液,那些被抽取的样本,会被用到正确的地方。”

“...”

啪。

冰神?一动不动,任着头上的皇冠被水刃裂成两?半,摔落地面?。

原来这孩子,早就发现了身体检查的秘密了啊。

“女皇。”

小王子的全身几乎都被龙鳞覆盖了,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