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日里你怎么胡闹我都当你孩子心性不与你计较,倒叫你愈发没规矩了!若营外有歹人为恶你却知情不报,延误大事,莫怪为师不讲情面!”
淮栖很少见师父动怒,如今被月冷西一通严厉呵斥吓得眼泪都掉下来,可他不知为何却不愿将戥蛮的名字说出来,咬了咬牙小声道:
“是狼。我听那受伤的军爷说了狼的事,想得着狼牙。是徒儿糊涂,请师父责罚。”
月冷西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信或不信,沉默半晌只淡淡叫他不要再行冒失之举,领他回了军医营。
接下来大半天儿都是忙着为李歌乐疗伤煎药,月冷西放心不下,便叫李歌乐这几天留在军医营,凌霄一听也凑过来赖着不走,月冷西摇头问他安唐怎么办,他便干脆叫人去将安唐也唤过来,人多照看起来不累,月冷西被他赖得直皱眉,却也到底点了头,一大一小两个天策立时什么都忘了,欢天喜地的。只有淮栖,一直呆愣愣神不守舍的样子。
到了晚上,两个大人照顾三个孩子睡下,洗洗涮涮至夜深才躺下,凌霄兴奋地不肯合眼,钻进被窝往月冷西怀里蹭,月冷西一只手支着脑袋按住他,笑道:
“老大个人了还这么没分寸,吵醒了他们你这老脸往哪搁。”
凌霄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自己想了好些天的那事儿又没戏了,失望地苦着脸不高兴道:
“淮栖这么大了,能照顾自己,你就搬去我那里住不好?整天见不了几面怪愁人的。”
月冷西就着月光定定看着凌霄眉眼,停顿片刻道:
“你觉得淮栖能照顾自己?”
凌霄也望住他,一时没能明白月冷西话里真正的意图,只是顺着说道:
“怎么不能?你终日与他相处惯了,眼里总是那小小的娃儿,可在我看淮栖早就大了,我像他这年纪都能领兵打仗了,几千兵将都管得了,还照顾不了自己?”
月冷西点点头,为凌霄掖了掖棉被,哄孩子般拍他后背,轻声道:
“睡吧,要搬也得等歌乐没事了才行,明儿还要早起,快闭眼。”
凌霄见月冷西没反驳,只当自己终于说服他了,心里一阵雀跃,将月冷西抱得更紧,月冷西仍旧轻轻拍着他,直听到他呼吸平稳沉沉睡去了,才缓缓合上了眼。
外间屋里三个孩子睡在一起,李歌乐和李安唐早就睡得死死的,只有淮栖,睁着眼盯着床帐怎么也睡不着。他脑中一直回想着那几只毛茸茸的小狼崽,想着戥蛮与那只母狼奇异的互动,在他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神奇的事。
师父向来不让他去捡路边的动物来养,说是世间万物各有其命,不该去随意更改别人的命数,后来阿诺苏满叔叔来过一次,送了李歌乐一只金蟾,他一度觉得那小蛤蟆好玩极了,养大了还能入药,结果李歌乐听说他要拿它入药便说什么也不敢拿出来,生怕他哪天手起刀落剁了金蟾惹恼了阿诺苏满。
养不到活的动物,他便爱上了收集兽骨,好看又能入药,简直完美。可这些都抵不上他看到那只母狼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