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如同利刃般一次又一次戳进他心里去:
“我哥的故人,自然也是我的故人。对吧?月大夫。”
戥蛮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又将矛头指向了月冷西,淮栖心凉似水,他已经厌烦了这无休止的恶性循环,当初那个充满热情满脑子新鲜主意的戥蛮难道只是他的错觉?难道真的像李歌乐说的,戥蛮入浩气大营只是为了报仇,对他不过是利用而已?
他现在就像是戥蛮用来激怒别人的武器,而那个早亡的兄长,也不过是他用来牵制众人的借口!他一次也没有从戥蛮的言行中看到半点对兄长的敬畏和思念,甚至连悲伤都没有!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将死人拿出来做盾牌,一次又一次用过往羞辱所有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是说过要相信他的爱吗?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月冷西声音很沉,平淡得几乎没有情感波动,那是他极力忍耐怒火的征兆。淮栖听见他对众人道:
“上代银雀使龙蚩,是戥蛮兄长。”
这个名字说出来,果然达到了戥蛮预期的效果,没有人再对他发难,这就是他想要的?他就这么喜欢玩弄别人?
淮栖觉得气血上涌,暗自较劲地狠狠拽了戥蛮一把,但他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所有可以与戥蛮抗衡的筹码。他明明应该是爱着戥蛮的,却越来越无法容忍他,他一言一行都让人失望心寒,甚至连那张脸上惯常有的桀骜笑意都让人厌烦。
淮栖没能再说出一个字来,众人也都没了笑意,李歌乐很快便被黑着脸的李修然叫走不知去说什么了,洛无尘和李安唐不放心便跟了去,凌霄与随陆鸣商同来的天策哥舒桓凑在一起小声说着话,也慢慢往营里走,留下月冷西和身旁一脸担忧的陆鸣商,沉默地看着淮栖。
戥蛮一脸意犹未尽的得意笑容,斜斜挑着眼角看着月冷西,未等有人开口便自顾自道:
“这凉州营不比浩气大营,月大夫想来也不怕我在这里做些什么,看你神情似是有话对淮栖讲,不如放我四处走走?”
月冷西却像没听见他在说话,甚至根本没将他当个活人,纹丝不动仍看着淮栖,停了片刻转身便走。陆鸣商皱了皱眉,他与月冷西是自幼一同长起来的师兄弟,感情颇深,对他脾气秉性自是十分了解,知道师兄这回真动了气,不满地看了一眼戥蛮,低声唤道:
“淮栖,怎么还愣着,真要你师父请你不成,快来。”
淮栖眼泪顿时掉下来,甩开戥蛮便同陆鸣商去追月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