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青雾低喝一声,看向床上的男人,恰好贺赢在叫桑烟的名字,便说:“你没听到吗?皇上在叫本宫。”

裴暮阳听到了,却还是没有放行。

在他心里,没什么比皇上的性命重要。

青雾气得想叫人把他拉开,但转念一想,还是忍下了。

桑烟是个性子软和的,对待下人,总是礼遇的。

她不能露出马脚。

“皇上需要本宫。”

她选择用软的:“你让开,本宫不会靠太近。”

现在她离贺赢有十步距离的样子。

裴暮阳觉得很近了,再近谁知道皇上会怎样?

克夫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桑决一旁看到这里,张开嘴,想让裴暮阳滚开,又忍住了。

这事儿确实玄乎。

刚刚“桑烟”靠近,皇上确实情况不妙。

罢了。

他保持了沉默。

裴暮阳则更进一步:“还望皇后娘娘移驾栖凤殿。”

他余光看了眼“桑烟”,总觉得她今晚怪怪的。

按理说,皇上这个样子,她该为克夫命所扰,主动远离皇上,怎么还想着靠近呢?万一她真的克死皇上呢?她就没想过这个可能吗?

青雾瞧见了裴暮阳眼神里的怀疑与警惕,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后退一步:“罢了。罢了。是我关心则乱了。”

她拿着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转身出去了。

不急于一时。

总会有机会的。

贺赢伤的那么重。

说不定不需要她动手,自己就往生极乐了。

她这么想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床侧忙碌的洛珊,微微拧起了眉头:这女人有点本事。希望不会坏了主子的好事。

“咚咚、咚、咚!”

外面传来四更的敲锣声。

夜太深了。

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

地面白茫茫一片。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一辆马车却在这寂静的雪夜驶出了皇宫。

马车里

铺着厚实而柔软的褥子。

桑烟躺在上面,盖着同样厚实而柔软的被子。

天太冷了。

这位贵人身子娇,可冻不得。

刑策低头瞧着,见她随着马车颠簸而渐渐滚出被窝,忙小心为她掖好被子。

随后,闷了一口烈酒,烧得身体暖融融。

人一暖和,就开始犯困。

但他不能睡。

还没出都城,要小心再小心。

尤其要小心桑烟醒来闹事。

为了避免她醒来闹事,刑策估摸着时间,一次次拿出浸染了曼陀罗花粉的手帕捂她的鼻子。

他想她一直睡下去。

直到抵达北祁疆域。

*

北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