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清闲,也想找些事做。

想来想去,便想到了洛珊。

洛珊来都城寻夫,也不知寻的怎样了。

她把这事跟贺赢说了,贺赢便安排人带她进了宫。

再次见到洛珊,是个明媚的上午。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一袭白色衣裙,乌发红唇,却显出一股萧瑟、枯败来。

相比初见时的生机盎然、灼亮眼眸,现在的她郁郁消沉、静默不语。

桑烟早猜过她的寻夫之路不会太顺利,便关怀道:“洛姑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同为女子,她总对女子多一份爱护。

世间女子也只有互相爱护,才会营造出更适于女子生活的世界。

她在现代时,便知道这一点。

洛珊是个高冷的人。

她觐见皇后时,恭敬施了一礼,全然不卑不亢的姿态。

这会听着她的关怀,也没受宠若惊之色,只平静道:“回皇后,民女并无什么事。”

这世间并无什么新鲜事。

不过是男人多薄幸,最容易心猿意马、背恩弃义。

到底是她看错了人。

既然她的错,便怪不得旁人。

什么错,什么苦,她都能自己担。

桑烟见她这么说,也知道她是个要强的,便没再问下去,换了话题:“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民女要回洛州了。”

她本是洛州青楼的烟花女子。

因小有医学才能,又乐于治病救人,在洛州一带博了个青楼名医的美名。

礼部尚书崔绍之子崔见清到洛州游学,与她相识相爱。

他不计名声求娶。

她也大方出嫁。

两人在洛州成亲,并同住一年,却是传到了礼部尚书崔绍耳中。

崔绍假借崔母身体病重,骗了崔见清回都城。

她在洛州等他回来,等了半年,却是等来了他的一封绝情书。

她千里迢迢奔来都城,要寻个说法,才知他不抗父命,已然娶了世家小姐为妻。

一切无以转圜。

那便一别两宽吧。

“你在洛州有何营生?家里可还有人?”

桑烟柔声询问。

洛珊沉默不语。

桑烟便知她没什么营生,家里估计也没什么人,便道:“若你孑然一身,不如留在宫里?你也知道些医术,我可为你请封女医。你若觉得宫里不自由,也可为你在宫外寻个居所。谁说女子不能独自开府?有本宫在,自然让你比谁都风光。”

她这么说,也是想为她出气。

那渣男对她不好,背弃于她,她就要让他后悔。

“洛姑娘,有句话这么说,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而本宫,给你这个机会。”

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若她去意已决,她也随她。

一个自己放弃自己的人,她说再多、做再多,也是无用功。

幸而洛珊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她怎么能不明白呢?

皇后纯良细心,不追问,给她留足面子,也看得起她,愿意给她一个光明的前途。

“民女谢过皇后。”

她应下了。

桑烟见此,笑道:“你有什么需要,尽可说来。”

洛珊已然看出这位皇后是个极好的人,一言一行,都十分真诚,而不是做些面子功夫,便也打算提下自己的要求。

不过,在提要求之前,先说了一件事:“皇后娘娘,民女曾为烟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