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枝想到这里,眉眼带笑:“还是不说那些糟心事了,免得污皇后娘娘您的耳朵,今日戴哪支钗好呢?”

她自说自话,打开妆奁给桑烟挑选首饰。

桑烟垂着眉眼,兴致不大高。

她还在想香秀的事。

吃过早膳,本想出去走走,就见外面秋雨连绵。

这秋雨一直下到了中午。

贺赢陪她吃过午膳,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又被裴暮阳请去御书房议事。

桑烟歇了会,等秋雨小了些,加上实在百无聊赖,便让秋枝撑了伞,二人出了清宁殿。

一路走着,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听秋枝念叨多了,最后竟来了浣衣局。

浣衣局

朱红色的院墙落了漆,比起前殿的富丽堂皇,浣衣局的牌匾在秋雨当中显得萧索残破。

“娘娘,您不该来这地方。”

秋枝站在浣衣局门口,抬手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一下,自责道:“都怪奴婢多嘴。如果奴婢不说那些话,也不会扰了娘娘的心情,引得娘娘来这里。”

桑烟被她逗笑:“左右在宫里待着也是无趣,随处走走而已。”

她也没圣母心发作,特意来救香秀。

对她而言,香秀就是个陌生人,还曾是桑弱水的人。

她跟桑弱水的关系越来越差,几乎势同水火,桑弱水这会没准就在心里给她扎小人呢。

正想着,里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你给咱家装什么清高?”

桑烟察觉不妙,便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的宫人都是些粗使宫女和老嬷嬷。

因了下雨,没人干活,都在檐下嗑着瓜子,探头探脑看好戏。

好戏的主角们站在一棵两人合抱的柳树下。

女的穿着灰色衣裳。

那是浣衣局宫女的统一服饰。

她背对着桑烟,脚下一个木桶被踢翻了,里面刚洗好的衣裳散落一地。

男的穿藏青色衣裳。

那是太监的服装。

他侧面对着桑烟。

桑烟打量了一会,觉得有点眼熟。

她想了一会,才记起在裴暮阳身边见过他。

是个三等太监。

比起一般的小太监要强上那么一点儿。

那太监只顾着看面前娇滴滴的小美人,压根没注意到来了人。

他朝小美人啐了一口,轻蔑道:“桑妃娘娘让你做咱家的对食,那是看得上你,是给你的福气,咱家不就摸了一把你的手,你做出个死人样子给谁看?”

桑妃?

桑烟听得皱眉:那个宫女就是香秀?

香秀缩着肩膀,把手藏在身后,身体筛糠似的抖动着:“张公公,奴婢犯了错,知道不对,可奴婢只想在浣衣局待着。”

给阉人做对食?

她绝不!

那些断了子孙根的东西,折磨人起来,比真的畜生还要凶狠。

她就算是死,也不想当太监的对食。

香秀咬着牙,看了眼旁边的井。

“想死呐?”

张桐嘿嘿笑了一声:“你死了,是一了百了啦,那你老娘可就惨咯。小美人,别说咱家不怜惜你,只要你当了咱家的对食,绝对比在浣衣局的日子好过。”

说着,他又不安分地去摸香秀的脸。

香秀吓得叫出声。

可整个浣衣局,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

她看向檐下的管事嬷嬷,泪水不住地往下掉: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但管事嬷嬷头一扭,当没看见。

她人在宫里待太久,早变/态了,就喜欢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