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气一句,叹道:“实不相瞒,我也正为这事烦心呢。”

她夜夜跟贺赢同床共枕,若是不知道他心情烦躁,那也太失职了。

柳御医听她这么说,眼睛一亮:“哦,那娘娘可有想到法子?”

桑烟摇头,一脸郁闷:“我刚看了全州地图,这地方临海,面积不大,人口密集,来往贸易频繁,人员流动性很杂,要想找个能带皇上散心解闷的地儿,一时还怪困难的。”

其实倒不是找不到解闷的地方,就是怕不安全。

何红昭还没找到,祁无涯很可能在暗中窥伺,必须得加倍小心。

所以说皇帝是个高危职业。

柳御医见桑烟这么说,便知她已经有了心。

既然有了心,那如何为皇帝排忧解难,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什么事交什么人。

他一身轻松,准备作壁上观,笑道:“那娘娘便好好想想吧。我相信娘娘会有主意的。”

他这话出自真心,这位娘娘敏锐聪慧,刚柔并济,实在是个好姑娘。

本来听说她是不祥之人,克夫之命,皇帝屡次三番为她涉险,他还有些排斥,但接触下来,识得梵音花、断得红昭假死,主要是能管得住皇帝,实在是个稀罕人物。

他们这皇帝少年英豪,暴戾专制,如今,一物降一物,也是妙哉。

柳御医越想越满意,看着桑烟的眼神,渐渐变得像长辈一般慈爱。

桑烟:“……”

什么情况?

柳御医看她的眼神怎么跟当爹的看女儿似的?

“柳御医,怎么了?”

桑烟心里毛毛的:这老父亲般的慈爱目光怪渗人的。

果然,和老人家相处,她不在行。

柳御医笑了笑:“娘娘为皇上如此忧心,微臣为大贺百姓高兴,为皇上高兴。”

以前皇上别说碰女人了,看到女人都全身不适。

现在看到皇后娘娘,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皇上的脾气也好了不少。

他能不高兴么?

桑烟被他说得有些脸红。

还觉得身上有些沉甸甸的他居然把大贺百姓都放在她的肩膀上了。她何德何能啊?

“皇上还在发脾气,娘娘且去劝劝。”

柳御医没有久留,拱手一拜:“微臣告退了。”

桑烟点头,目送他远去。

书房里骤然传出一道厉喝:“滚出去!”

桑烟听到了,无奈地叹口气,推门进去了。

裴暮阳顶着一脸茶水,狼狈走来。

他旁边的官员,模样也很狼狈,额头还红肿的,这会朝桑烟拱手行了个礼,就匆匆出去了。

桑烟不认识他,只是稍稍点了个头,目光主要放在裴暮阳身上,嘴唇一张,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

倒是裴暮阳开了口,一点没被皇帝泼茶水的怨气,笑嘻嘻说:“娘娘来的巧,快劝劝皇上吧。柳御医说了,皇上余毒未清,不宜发怒。”

他是个忠仆。

这种忠诚在现代几乎绝迹了。

所以桑烟一直很欣赏他:“嗯。你快去收拾下吧。这里有我就行。”

“是。辛苦娘娘了。”

裴暮阳低头应着,退出了房间。

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桑烟看着合上的门,微微皱眉:这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搞得他们像是要做什么坏事似的。

“阿烟”

贺赢从奏折堆里探出头,眼神温柔含笑,好像刚刚生气的人不是他。

桑烟见了,撇着嘴,拆穿了:“哼,别装了!我老远就听到你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