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赢的语气很冷。

裴暮阳看了眼贺赢,见他脸色沉沉的,一时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莫不是他做了什么让皇上不高兴的事?

一这么想,脸色就紧张了:“皇上?”

“你说吧。不用管他。”

桑烟憋着笑,让裴暮阳不必在意。

裴暮阳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估摸着是帝后闹小别扭了?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松了口气,低声道:“奴才亲自去查了神医红昭的底细,她是全州人士,出身医学世家何家,家中父母兄弟都在,也都是很有盛名的医者。她因为身体不好,隐居于苍翠山。身体好的时候,会外出当个游医。这两天才回了全州。”

“你辛苦了!”

桑烟喜不自胜,慰劳了裴暮阳几句。

贺赢眉宇也舒展几分,只是不如桑烟那般情绪外露罢了。

“我去看看神医,你之前那么怠慢她,怕是惹她不高兴了。”

桑烟脸上漾着笑,离开了房间。

等她走了,贺赢恢复了威严,看着裴暮阳道:“朕忽然想起柳太医也是全州人士。他从宫里离开后,应回了全州。你速去寻来。”

柳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

年老后,贺赢便准许他离宫颐养天年。

他一手医术也很高深,宫里御医院不少御医都曾拜师于他。

“是。”

裴暮阳应下后,有了猜测:“皇上,您不相信那神医的医术?”

贺赢站在窗口,负手而立,一袭金色华袍随风翻飞,披散的长发也随风飘扬,有那么一瞬,像是要羽化登仙而去。

“她的医术如何暂不提,一个身体单薄病弱的女子,带着一个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能安然无恙的当个游医?裴暮阳,你觉得这件事情很正常?”

贺赢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裴暮阳仔细一思索,一阵寒意遍布全身。

还真是他疏忽了!

“那奴才马上去把她拿了?严加拷问”

这个女子竟然是心机深沉!

还险些把他都给骗了去!

“不必!”

贺赢抬手阻止了他:“兴许是朕想多了。她既真的是红昭,想必除了医术,应当还有过人之处。若她真的能解毒,找人盯着她开方子熬药便是。”

主要桑烟太忧心他的毒伤了,他不想她一直忧心下去。

想到她满面希望的模样,他也不想让她希望落空。

试试吧。

那个女人总不能在眼皮子底下作乱。

“是。奴才明白了。”

裴暮阳不敢置喙贺赢的命令。

贺赢又提醒:“记住了,寻柳太医的事情要暗中进行,莫让人发现了。”

“是。”

“皇后那边也瞒着。”

万一让桑烟知道,她肯定会担心。

“是。奴才都知道。”

裴暮阳知道贺赢在担心什么,离开的时候没有露出半点异样,实际暗中去寻柳太医了。

同一时间

桑烟还在红昭的房间里。

红昭在州府里住了两日,和寻常的大夫不同,她的屋子里,香味袅袅,并不是弥漫着药味。

她喜好泡澡、熏香。

这会泡了澡,一袭淡青色的纱裙,躺靠在软榻上,一副纤弱不胜衣的尤/物情态。

“皇后娘娘,您说的毒,民女曾在游历之时见过,这种毒,名唤蝉心,最开始出现在北祁。”

桑烟已经把贺赢身上中毒的症状说给她听了。

听到“北祁”二字,她眼里绽放出亮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