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间的感情有时候看似淡如水,实则浓如酒。

虽不知他什么时候结识了谈云谏,跟他有怎样的故事,但看他们配合默契,生死相许,也是动容的。

“贺赢,撑住,这里还有你的子民,他们需要你……”

桑烟吻了吻他冰冷的唇,哽咽道:“还有我,贺赢,看看我……”

阿烟。

还有他的阿烟。

贺赢眼里的光再度燃了起来。

他看着她,又看向身边的海盗,他们都伤痕累累、满身鲜血,但眼里燃烧着烈火,像是挣扎不屈的灵魂在尖叫。

面前又浮现普罗宫里那一幕幕惨烈的画面。

那些都是他的子民。

他们原本可以在普罗岛隐姓埋名,安稳一生,却为了他挺身而出、流血殒命。

他是他们的皇!

他必须带他们回去!

“皇上,皇后,城门已经落锁,我们出不去了。”

一个打探消息的海盗跑过来,唾弃道:“他娘的祁无涯,还真是狠,说要尽屠咱们大贺人。”

吕达宽忧心忡忡提醒:“田虎,你有那个心思骂,不如想想去哪里安置好,等那群畜生追上来,我们都得死!”

陈虎经他提醒,一拍脑门:“你们跟我来。”

桑烟忙去扶贺赢。

贺赢已经站起来了。

他抓着桑烟的手,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只那眼睛还是血红的厉害。

两人跟着那些海盗,在黑暗的城里穿梭,最后来到了一个小渔村。

彼时天也亮了。

晨曦刺破天际,孕育新的希望。

“春花,快,带他们去地窖。”

陈虎抓住在厨房忙碌的中年女人。

女人是普罗国人的相貌。

桑烟很警惕。

但观察过后,才知道她是个哑巴。

也是陈虎的妻子。

应是可信的。

春花拿了油灯,走到院子里头的地窖,打开盖子,然后对他们一阵比划。

陈虎见了,替她说:“这是用来放东西的,里头暗了点,可躲人正合适。”

他说着,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劳烦二位贵人先躲在这里,省得被那些畜生发现。”

“多谢。”

贺赢拱拳道谢。

桑烟也郑重行了个大礼。

这些人救他们于水火,是大贺的恩人!

“别!别!别!使不得!使不得!”

陈虎面色慌张:“老子,不,不,俺就是一个粗人,啧,怪不好意思的,成了,快躲进去吧。”

贺赢和桑烟便陆续下了地窖。

没一会儿,春花又拿了一瓶金疮药以及纱布过来。

桑烟接过来,忍泪说:“谢谢你。”

春花憨厚地笑了笑,双手又比划一会,大意是让她快去给贺赢上药,就离开了地窖,没再打扰他们二人。

地窖狭小闭塞。

气味也很难闻。

贺赢活到现在,也没受过这种苦。

他坐在肮脏的地上,面如死灰,额头的冷汗掉个不停。

桑烟看得心惊胆战,伸手要去解他的衣裳:“我给你上药。”

贺赢按住她的手,无力地摇头:“不用。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