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护送素兮回闵州时,江刻曾放他一马,如今,他在报偿。

桑烟不死心,继续说:“我明白你们江湖人士的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可是,这一切没有底线的吗?江刻所行,是不仁不义之事。你们不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

谈云谏被问住了。

他顿了一会,才说:“桑姑娘,江刻只是太喜欢你了。他无意伤害你。”

“笑话!我弟弟不喜欢素兮吗?我弟弟有伤害她吗?那你为何,掳走素兮,送到郁泊川身边?若你是遵从素兮的意愿,那么,这会不该遵从我的意愿吗?”

她流着眼泪,声声质问。

谈云谏又被问住了。

像是在动摇。

江刻冷声道:“谈兄,你该走了。”

谈云谏无奈一笑:“桑姑娘,你看,他称呼我一声谈兄,我又怎能视兄弟情义于不顾?”

桑烟:“……”

说到底,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仅凭自己喜好做事。

哪怕一时行好事,也是博一个狭义的名声。

虚伪的很!

“沽名钓誉之徒。”

她愤怒、厌恶、讽刺。

他微笑,不辩驳,微微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等下!”

桑烟在他关门时,问出声:“那你告诉我,荣州在什么地方?不,在什么方位?”

谈云谏顿了一会,说了:“荣州毗邻闵州,位于南方。”

桑烟又问:“清州呢?”

“清州近海,位于东方。”

“所以你这是声东击西,扰乱我们的行踪,混淆他们的视线?”

她看向江刻,恨得想咬死他。

江刻没回答,已然不耐烦,冷冷看向谈云谏:“你该滚了!”

谈云谏叹口气,合上房门,离开了。

“卑鄙!”

“江刻,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桑烟怒骂两声,伸手夺剑,想要杀他!

江刻下意识伸手拦住,满眼不可置信:“你要杀我?”

“我不该杀你吗?”

“我要结婚了!”

“我本该有幸福的人生,现在全被你毁掉了!”

“江刻,你不能这样爱一个人!”

她哭得伤心极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娇弱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

江刻也是伤心的。

他爱的女人,想杀他!

这一路的相处,他自觉也有温情的时刻,但她竟想杀他!

他紧紧握着剑,满面痛苦,厉声反问:“那你教我怎么爱你?眼睁睁看你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他做不到。

也试图放弃。

但不甘心。

明明是他先喜欢她的。

在那个风清日朗的午后,她爬上枣树,丢他一颗枣子,朝他笑的时候。

“阿烟,我爱你,疯了一样爱你。”

“我做不到离开你。”

“如果你想自由,那就杀了我吧。”

他松开手,放下手中的剑,甚至把剑交给她,缓缓闭上了眼:“杀了我吧。只要你杀了我,就能回到他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