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头疼,脑子嗡嗡的响。
“皇上”
裴暮阳赶紧扶住他,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
贺赢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哀伤的。
他跟万彰关系一般,来往都很少,并没什么交情。
倒是先帝与万彰,关于还不错,死前还放心不下他:“万彰此人,特立独行,不善钻营,于人情世故诸多不通,新元啊,如果他以后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你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宽宥于他吧。”
死后还留下遗诏,保护他与钦天监。
可到底还是没有保护了他。
“去查!”
贺赢扶着涨痛的额头,厉声下令:“让大理寺,刑部,慎刑司都去查!还有谢遂!务必查出幕后凶手!”
他握紧拳头,艰难隐忍着杀意。
桑烟闻讯而来,就看到床上的人蒙着白布。
死了?
这么突然?
明明前两天,他们还在闲聊。
那时,他喝着酒,脸上带着笑,那么悠闲自在,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桑烟捂着嘴,想去掀开白布
秋枝抓住她的手,摇头道:“小姐,你还是别看了。当心吓着。”
是摔死啊。
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啊。
得多疼啊。
桑烟收回手,看向皇帝:“怎么……怎么会这样?”
贺赢给不了回答。
他站在旁边,等着人来验尸。
谢遂是第一个赶到的,掀开白布,查看死因以及残留的证据。
紧随其后的是慎刑司、大理寺、刑部等官员。
一伙人来来去去,还去了事发地,连续两天,全宫禁严,都在追查线索。
而这期间,唯有桑烟提到了他的身后事。
贺赢早有主意,叹息道:“把他葬在先帝的陵寝旁边吧。”
桑烟似懂非懂,但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黄昏时
御书房
慎刑司先给出了追查结果:“打扫钦天监的小太监刘塘已经认罪,说是受桑坤指使,才推了万监正下楼。”
贺赢一听,就炸了:“王立朔,朕给你一次又一次机会,你就查出这种东西?”
他摔了案宗,一气之下,冲过去,把王立朔给踹倒了。
王立朔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但爬起来,扶正官帽,继续说:“皇上息怒。刘塘说,桑坤早就忌讳女儿的克夫命,怕万彰这时候出面坏事,便痛下杀手!”
贺赢听着所谓的杀人动机,笑了:“传他进来。朕要亲自审。”
王立朔便让人带了刘塘进来。
刘塘受了大刑,根本不能走路,是侍卫们拖进来的。
也拖了一地血渍。
“奴才……参见皇上”
他面色惨白,疼得冷汗淋漓,双手颤巍巍行了个礼。
贺赢瞥过去一眼,见对方是个很年轻的小太监,估摸也就十六七岁,身材瘦弱,举止畏缩,还是斗鸡眼,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太监了。
“你说是桑坤指使你杀人?”
贺赢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问道:“这宫里那么多太监,他为何选中了你?换句话说,你是怎么入了他的眼,得了他的信任?”
谋杀官员是大罪。
桑坤便是想杀人,也不该选这么个口风不严实的小太监。
“你成事后,无论他许你什么条件,都应当尽快杀你灭口,但你能活到现在,难道有他什么把柄?”
他在挖陷阱。
多说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