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十几分钟,训练场内已然满地狼藉。
墙壁震出蛛网般巨大?裂痕,原本?训练有素荷枪实?弹的队员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挣扎,那些高精尖枪械有的被活生生拧断扭曲,有的被甩到了角落里。整个训练场内防护器械几乎全部损坏,机械靶心?歪歪扭扭靠在一旁。
而站在训练场中?心?的狮鹫,漫不经心?地从肩膀伤口里挖出带金属倒刺的子弹,血淋淋地丢到了地上?。
清脆响声传来,那往下淌着血的伤口,以不该属于人类的自愈速度,肉眼可见地缓慢拼合。
像是某种食肉的植物慢吞吞合上?口器。
子弹落地的声音,在死寂到只剩下呻吟的训练场里,有些太清晰了。
军靴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咔哒咔哒声,灯抱影将被血染得粘连的白金发揽到脑后,高大?身躯在过分明亮的白炽灯下投落阴影。最后一个尚有行动能力的年轻队员徒劳睁大金色黏腻的眼,蜷缩着拖动脱臼的膝盖后退。
灯抱影垂下眸子,听见对方发出凄厉的呜咽。
“不要......不要杀我......”
“不是我,是祂......不是我想的......”
“庭长......庭长,你还记得我吗......是您亲手提拔的我,是您让我转正进了督查庭,”年轻的队员瞳孔似乎因为惊恐而放大?,声音也颤,“求求您......放过我,不要,不要......”
“......”
灯抱影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没说什么,动作却极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狮鹫的记忆力很好。
这也就意味着,他记得每一届被亲自?招募入督查庭的军校学生,记得每一位被他亲自?转正入高层内部的队员。
年轻的、紧张的、拘谨的面孔与此时因痛楚而扭曲的脸重合,狮鹫微微蹙起了眉,似乎难得产生了一瞬的迟疑。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趴在地上?的傀儡队员抓到了空档,刚刚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可怜神?情?刹那间翻转。
年轻队员野兽般凶狠地骤然暴起,毫不犹豫一口咬在了灯抱影的小腿上?。
因基因污染而产生的尖利犬齿深深没入狮鹫的皮肤之中?,混杂着丝丝缕缕金色纹路的鲜红血液顺着被咬出来的血洞汩汩流淌,同类的血气引得在场所有被寄生的亚种尽数躁动起来,眼底是不加掩饰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