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吹干头发,奚迟已经闭上眼睛。
江黎在他被热风烘得有些透红的耳廓上捏了捏:“有没有烫到?”
“没。”
江黎把吹风机重新放回抽屉:“躺好,先睡觉。”
因着睡意,奚迟声音有些发闷:“你呢?”
“去洗一下。”江黎道。
奚迟顿了一下。
早知道江黎要洗澡就不让他吹头发了,耗时间。
“算了,”奚迟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很晚了。”
“别洗了,也没什么烟气。”
江黎有些好笑:“知道了,很快。”
奚迟只好随他。
江黎囫囵冲了一把,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平缓。
半梦半醒间,奚迟感觉到被子被掀开,身旁陷下去一块。
他强撑着睡意下意识睁开眼睛:“怎么了?”
江黎:“床单脏了,没法睡。”
奚迟浑身冒着倦气,思绪都黏连着,也没力气思考江黎话中的意思,囫囵挤出一个“哦”字,往里躺了点,给江黎让出位置。
江黎关掉房间的灯,只留一盏床头灯,他低着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去碰奚迟颈间那颗红痣。
奚迟条件反射往被子里埋了埋。
“…江黎。”
“嗯?”
奚迟声音都有些费劲:“明天早上还要去实验室。”
江黎顿了下,隔了小半会才反应过来,莞尔。
“知道。”
“不碰。”
“我检查一下,有没有破。”后来有几下没控制住,也不知道有没有咬破。
“没有,”奚迟抬手拽了拽江黎的小臂,声音越来越轻,“很晚了,快睡。”
“嗯。”
这一觉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奚迟被铃声吵醒。
醒来的时候,床侧还留有余温,枕头中间也微微陷着,奚迟躺在床上醒了一会儿神,听到浴室传出来的水声,又偏头去看旁边另一张床。
他脑海自动响起一道声音。
“床单脏了,没法睡。”
奚迟:“……”
江黎洗漱完,从浴室出来,自家男朋友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侧看手机。
江黎很喜欢看他穿睡衣的模样,带着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生活气息,像是一种只属于彼此的、隐秘的亲昵。
他倚着墙看了他一会,不见人抬头,只好发出点声响,朝他走过去,也顾不上自己手上还沾着水汽,俯身想讨一个亲亲,被男朋友无情挡住。
“床单不是换了么,”奚迟抬起头,摁在江黎下巴上,制住他的动作,盘问:“哪脏了。”
江黎从善如流:“昨晚太困,忘了。”
奚迟:“…你觉得我很好骗?”
“没有,”江黎顺势握住奚迟的手腕,在他手指上很随意地亲了一下,“那换个理由?”
奚迟指尖蜷了蜷,却没收回,坐在床侧看着他:“你说。”
江黎垂着眸,好片刻,淡声说:“今天我生日?”
奚迟:“……”
完败。
窗帘被拉开,阳光透窗而入的瞬间,奚迟才恍然想起今天还是26号。
过去的七个小时,他们海边来回一趟,翻了两次墙,看了一场烟花,送了平安符,可男朋友生日还没过完,甚至连三分之一都还没过完。
奚迟:“…………”
王笛昨晚不止带了果啤和袋装零食,那个堪比行李箱的书包底下还装了三盒柠檬无骨凤爪,两碗卤素菜,一桶饭团,三盒速食火锅,甚至还有几盒洗净切好的水果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