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上他陡然冷厉的目光丝毫未退:“父皇,眼下离年节尚有几日,有崔氏和扈家手中罪证,想要查徐立甄不难。”
“若能赶在岁除之前查清此事诏告天下,既能安枉死之人冤魂,也能让百姓知道朝廷绝不容恶徒逍遥,更能扬父皇威名,可若放纵此事拖延不理,难免会有人猜测朝廷袒护权贵、私心包庇。”
“儿臣觉得,此案应宜早审理。”
天庆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定定看向太子时目光锐利如刃,眼里更藏着掩饰不住的震怒。
太子一身螭龙锦袍,顶着天庆帝目光立于殿前说道:
“儿臣不愿父皇背负包庇恶名为人议论,也不愿留有那般歹毒之人祸乱朝堂,还请父皇下旨严审徐立甄,严惩与他勾结之人。”
天庆帝神色阴鸷。
最近这段时间太子格外懂事,他便放心将朝政之事交托太子处置,先前九黎山受伤之后也放权不少,他以为太子收敛性情变得听话起来,处处顺他心意让他格外舒心,也找回了几分为父慈爱。
可如今看着眼前长子,他却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这个儿子为着永昭之死与他处处做对时的模样,他一身骨头随了永昭,执拗顽固的根本就从来不是那种乖顺听话的人,他怎么会信了他会跟其他儿子一样顺从,竟是给了他如今处处跟他做对的底气!
第407章 既然伤了,就不必好了
太子都将话说到了这份上,下方诸臣也都纷纷等着圣意。
天庆帝哪怕怒极了太子竟敢与他做对,却依旧只能狠狠一握拳心寒声道:“太子所言有理,就依太子之意,着三司严审徐立甄,彻查崔、扈两家灭门之事!”
太子躬身:“父皇英明。”
朝臣行礼:“陛下英明。”
……
早朝结束之后,天庆帝面沉如水地回了正阳殿,一入暖阁抓着身旁小太监送上的茶水就掀飞了出去。
“混帐东西!!那个混账!!”
面对暴怒的天庆帝,一旁的内侍齐刷刷地跪了一地,等着冯源进来时就瞧见暖阁之中满地狼藉,而天庆帝则是满色阴沉坐于榻上,死死抓着身旁桌案喉间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早朝的事情气得够呛。
“你们先下去。”
冯源低声吩咐,瞧着那几个内侍慌忙退下去后,这才绕过地上摔碎的瓷盏上前:“陛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朕看他们就是想要气死朕,朕给他太子之位,让他得旁人没有的尊贵,可他居然敢拿着朕给他的东西来逼朕!!”
天庆帝对旁人时或有遮掩,可面对冯源时却将满身的怒气全数发泄了出来,言语之中更是对太子更是不满至极,
“当年他屡屡跟朕做对,朕冷待他数年以为他已经学乖了,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却不想他还是这般逆骨,朕就不该将元辅之位交给沈忠康,更不该让他入朝理政,让他以为他有了依仗就敢这么忤逆朕!”
天庆帝说着说着就越发气怒,想起那些朝臣依附太子,口口声声要他严审徐立甄的事情就忍不住忌惮,声音越发狠厉,“他几时在朝中这般得势,竟能让得满朝之人都替他说话,还有岳徵,他什么时候也跟太子搅合到了一起!”
一个沈忠康,一个岳徵,那阁中岂不是全都随了太子。
他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眼见着天庆帝越想越怒,甚至对太子再次露出多年前曾有过的杀意,冯源在旁低声开口:“太子殿下的确不该忤逆陛下,不过奴才觉得岳次辅未必是因为太子。”
天庆帝冷着眼看着他。
冯源说道:“徐立甄入狱之后,荣家和二皇子就暗中替他走动过,后来陛下饶他出狱,他也私下去见过二皇子,他们虽然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