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戒托温凉,中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蓝钻,切割成多面体,在窗外微弱月光照射下,光辉深邃而凌厉。

程书懿怔怔地盯着它,手指僵在半空,良久没有动作。

他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那戒指紧贴着他的皮肤,没有丝毫滑脱的余地,有种这戒指天生便属于他的错觉。

这颗巨型蓝钻的璀璨光芒得令人屏息。

但偏偏出现在他的手上,格格不入。他的手指骨量感小,细瘦苍白,可这枚戒指沉重且锋利,像是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嵌入其中。

他伸手去摘,却在触碰到那冰凉钻石时停下了动作。

一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复杂到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惊讶、无措,还是隐隐的欣喜。

戒指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指尖,也坠在心头。

深邃的蓝色在他眼中晃动

它这意味着什么?

不再犹豫,程书懿轻轻将戒指摘下,小心翼翼地攥在掌心,双手交叠在胸口。

戒指触感温热,已经有了他的体温。

心跳隔着手掌一下、一下,敲击着那颗钻石,那声音不断提醒他,这并非幻觉。

睡意早已消失无踪,他攥着这枚戒指,直到天边微微泛白。

光亮透过窗帘照射入舱内。

生物钟作祟,蒋裕京一如往常准时醒来精准。

先是艰难地睁开一只眼,伸手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摸到消炎药和止痛药,一股脑地直接塞进嘴里。

伤口的疼痛在醒来时格外明显。

突然,余光瞥到旁边床上的人

程书懿正以一种僵直的姿势躺着,双手交叠捂在胸口,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蒋裕京觉得自己还没睁开眼。

药片在舌尖化开,尝到苦涩的味道。

他费力睁开双眼,完全忘记喝水。

“你醒了?”程书懿的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

“你在做什么?”

蒋裕京抓起床头柜上的瓶装水,将药片冲进胃里,终于缓解了口腔里的苦涩。

见程书懿没有应答,他语气更加不耐:“怎么了?”

程书懿看着他,缓缓摊开手掌。

那枚蓝钻戒指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深邃的蓝色在暖光下熠熠生辉,与他掌心的粉色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程书懿开口道,语气郑重,眼神里透着一种认真的恳切。

蒋裕京移开视线,轻描淡写的说:“这是订婚戒指。你如果不想要,可以喂给海鸥。”

没说完话,他已经掀开被子,径直走向卫生间。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只留程书懿一人愣在原地,手掌依然保持摊开的姿势。

程书懿看着手中的戒指。

钻石质地纯洁,从切割到光泽,无一不彰显着它的价值,绝对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蒋裕京显然没有认真解释他的意图,也根本不在意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只是把这个“无足轻重”的物品交了出去,仅此而已。

程书懿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一直闲置的保险箱前。站定片刻,指尖轻触密码盘。

好像每一个数字都需要深思熟虑,以将那枚戒指的分量封存起来。

他从抽屉中找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将戒指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

伴随着保险箱门关上的声音,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卸下某种无形的压力。

转身走向浴室,脱下沾染酒气的衣物。

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蒸汽迅速弥漫开来,将他笼罩在模糊的氤氲中。

宿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