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资是我十倍百倍,令郎也能干,你想歇早就能歇啦。”
张兴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自打来?了个卞刺史,日?子越发?的紧了。”
“怎么说?”
“先头鲁刺史,管得多,聚敛不重,因管得多,手下盘剥得也轻。冷刺史,虽收些孝敬,他不好下令折腾人。这个卞刺史,三?天两头的折腾,又加税……贷他的钱利又高……”张兴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作为一个商人,大家心里都有数,得给上头孝敬,一层一层的都得拿钱喂。出点儿血,只要能安稳赚钱,也行。
最怕就是不但要你的钱,还要折腾你,让你没功夫赚钱的。
烦死!
孟氏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卞刺史还能干几年呢?熬走?了,等下一个。”
“但愿!我这不得再找条新财路,好能接着熬下去么?”
张兴在原籍不大敢说刺史坏话,到?了邻州就将一些不满说出,说完了,轻松地回到?了客栈,预备第?二天返回。
绒线铺里,何?达问母亲:“娘去番学看着怎样?”
孟氏道:“就我一个外头的,别的都是些小娘子。”
何?娘子抱着孩子过?来?,看小丫头收拾桌子,说:“那?娘找个人就个伴儿去呗!娘子不是也有些朋友么?谁个闲着些?一道去。”
孟氏本身并不在意自己一个年长妇人混迹小姑娘堆里学习的,不过?儿媳妇说得对,有个伴儿也好有个帮衬的。她恰有一个适合的好友未出阁时的街坊,王氏。
王氏与她同年,不过?人家运气比她好,没守寡,丈夫一直活到?了现?在。虽然?丈夫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还不太会持家,好歹是个男人,他在家,没人敢半夜在院子外头鬼叫。年轻时让挑水就挑水、让劈柴就劈柴。除了劈完柴一地碎屑不收拾、挑完水洒湿了鞋面不在意,倒没别的大行病。不嫖不赌,也肯出力养家。
王氏也小有点聪明,也吃苦肯干,养下一儿两女。孩子比爹有出息,识字,会写?算,攒了点儿家业,儿子还当了个里长,女儿也识两个字,如今家里也能有两个帮工、雇一个丫环了。虽然?不如何?家富有,但也不算贫户。
孟氏越想越觉得满意!
就她了,换了别人,得给家里做饭洗衣服带孙子。王氏家家务不大用她亲自动?手了!纵有要帮忙的,也不会都要王氏来?做。
孟氏一拍桌子:“就她了!”
孟氏是个风风火火的妇人,说干就干。她第?二天先进了番学,跟着小女学生们听?了半天的课,还有小女学生问她某字的发?音,向她学说话。
小女学生本就语言不通,两下比划了一阵,她们指某个字,她认得的就读一下,居然?沟通了下来?。
课间?,她找到?了花姐,绷着劲儿叫了一声:“博士!”
花姐问道:“可?是功课上有什么事儿?”
孟氏道:“博士,咱们这学里,旁人都是小学生,就我一个老货,会不会给您招闲话?”
花姐道:“并不会,谁要学,我就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旁人也行?”孟氏又问,追加了一句,“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也识几个字的。”
花姐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只要能学得下去。您身边有几个没有病痛的?多个人学,能解些人的病痛也是好的。凡医学生,也要随我看诊的。你们学成了,也须看诊。您虽不是番学里的学生,但是寄读于此,也该与我同行。”
官学里的医学生就是如此,官学有官府拨款维持,他们也就成为归官府管的“郎中?”。也收取一些费用,但是不能拒绝看病这一条具体?分人,也有拿乔不理会普通病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