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多大了?”
祝缨停下了手,仰脸想?了一下,说:“过了年就十四。”
“家里?干什么的?”
祝缨道:“现在什么都不干了。”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营生?收租子的土财主吗?
老马摇了摇头,对精瘦男子道:“二郎,帮个忙,我头上痒,你给我看看是不是有虱子了。”听起来他?们好?像是认识的!
精瘦男子道:“来喽!”
两个人?百无聊赖,互相?帮忙抓起虱子来!不急着出狱的生活,就是这么从容淡定。
这份淡定在外面又提了大食盒进来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了下去。
老胡一觉醒来,祝缨已?经停手了,身前?放着个草垫子,大小看起来只够小半个老胡睡的,他?骂道:“贼皮!敢偷懒!”
祝缨还是那句话:“料呢?”
老胡睡觉的时候,身下的秸秆儿没扒拉出来给祝缨,祝缨编垫子的时候也?没把斯文男子垫身下的秸秆都用完,还给他?留了一点。老胡没打斯文男子,照着祝缨的后颈子上又来了一下:“你不会?管他?要?”
祝缨就老老实实地对斯文男子道:“文叔,你起开一下儿。”
斯文男子没了脾气:“好?!老胡!你有种!”
老胡一声冷哼,对祝缨道:“快着些儿,今晚叫我睡光铺看我怎么收拾你!”
祝缨拿了斯文男子身下的秸秆又干起了活儿,一边干,一边对斯文男子说:“文叔,你都帮多少人?脱过罪?”
“那可多了去了!”斯文男子骄傲地说。
祝缨看了他?一眼,说:“都做成了?”
“当然!”
祝缨看了老胡一眼,低下了头,继续编垫子:“他?怎么还在这里?呢?”
斯文男子老羞成怒:“那是他?自?己不听我的话!我纵有千般智计,活诸葛遇上了阿斗也?保不了江山!”
老胡大怒:“你说谁呢?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你有什么本事了?!小子,别听他?的,他?是不是也?要哄你拿钱出来,他?为你脱了官司?你瞧瞧他?自?己现在哪里??jsg自?己都出不去,倒能?帮别人?了!他?就是个骗子!”
斯文男子反唇相?讥:“我为什么进来的?就是干成的太多了!别人?都成了,就你不成……”他?机灵地跳下了铺,让老胡的拳头打了个空,两人?在囚室里?一追一逃,闹了好?一阵儿斯文男子终于让老胡按住了捶了一顿!
等他?揉着肩膀过来的时候,祝缨手上的垫子已?经编了一半了,也?宣告了斯文男子今夜没有干草铺睡了。他?悻悻地说:“这下好?了,咱俩一样了!”说着,摸了摸嘴角,咝,还破了。
祝缨将手里?的垫子理起来看了一看,老胡看到了,说:“还凑合!快点干!”
祝缨下了铺,抖抖垫子,将垫子放在铺上,去老胡的铺位拢了一抱秸秆回来依旧编垫子。一道编一道问斯文男子:“文叔,你都干成了哪些案子呢?”
老胡骂道:“贼皮!还要上赶着送上去被他?骗吗?”
斯文男子心道:哦,他?说没钱原来是不放心!倚着墙,让冰冷的墙壁缓解肩上的疼痛,说:“多的是,我同你说,前?门那里?,那个打死自?家奴婢的,我就教他?们全?家做证,是奴婢詈骂主人?在前?,奴婢家人?以尸讹诈在后……”
祝缨手上还在做着活计,听斯文男子举出了七、八件他?的得意之作,问道:“如?果打死了官员,怎么脱罪呢?”
斯文男子吓了一跳,道:“你?”
祝缨将手腕伸到他?的面前?,让他?看清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