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家里还有三十贯钱,足够父母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都不是会乱花钱的人,他们会担心自己?,即便出?来?找人、打听,三十贯钱也能撑一些时日。
除了白蹲几天大牢,父母白担心几天之外,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祝缨沉沉地?睡了。
这一觉,祝缨睡得挺香,其他人却睡得不安稳,但是碍于一个老马在,本囚室没?有闹腾,旁的牢房鬼叫两声:“老胡,潘宝想?你。”之后,也就都睡了。他们有的是不怕的亡命,有的是“反正在你们屋不在我这里”。
再睡不着的,就念两声佛,自觉安全了。
一觉醒来?,祝缨打了个喷嚏,还是有点着凉了。
狱卒们起了个大早,早早请了牢头过来?,开了门?,指了地?上的菜帮子给他看,又揪来?了郎中。牢头头痛地?道?:“好吧,抬去给仵作填个尸格。唉,又要挨骂了!”两个狱卒将?尸体抬走了,牢门?重新被锁上。
不多会儿,又有犯人被叫去担早饭。
跟晚饭差不多,祝缨想?,也不知道?午饭是什么样子,她从来?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虚心向斯文男子请教。斯文男子这顿早饭就不大吃得下去,说:“午饭?这里哪里有午饭的?”
老胡看起来?脾气好了一些,说:“这里就两顿饭!”
那你还有力气能打人?祝缨心想?,你真是吃太多了。
一会儿,早饭来?了,跟昨天晚饭差不多,担盆的两人面色有异,斯文男子顺道?:“哎,怎么了?”
外面的人冷笑一声:“怎么了?你这就知道?了!”
将?盆隔着木栅一放,犯人们照旧是一拥而上,然后都愣了一下只有木头碗,没?有筷子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木头碗嘛,是怕他们把瓷碗打碎了。筷子……
那人说:“上头说了,筷子会出?事?儿。”
所以索性就不给了吗?
斯文男子骂道?:“会干人事?儿吗?没?筷子还有勺子呢!”
祝缨捞了只碗,接了一碗杂菜豆子,蹲到一边吸溜完,又赶上了第二趟。盛饭的犯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仍然是给了她半碗。
吃完了饭,就是漫长的囚室一天了。有的囚室里会有老囚犯吹牛,讲自己?犯的案子,也有的囚室里几人不合,一等狱卒走了就上演全武行!再有一些“知识渊博”的,在讲些技巧。又有冤枉的在喊冤枉!反正没?别的事?儿,就喊。
等到阳光短暂地?从狭窄的窗户透进来?的时候,老胡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在囚室里蹓蹓跶跶,一眼就看到了祝缨叠得整齐的被子,以及被子下的草垫。
一提一抖,被子落在了地?上,草垫到了他的手里:“这个不错!我要了!小子,过来?,再编一个,要照着我的身量编!仔细些,不然我打你!”
二杀
通铺上铺的芦席, 只是年载久了,很少有人?考虑到给囚犯换新的,都残破不堪了。好?芦席都只是“粗席”, 残破的更是刮皮刮肉的十分不舒服, 还不如?没有。
狱卒们也?就胡乱弄两车草过来一扔,让犯人?将草再?铺到破烂的芦席上。草倒不是地上随便薅的带土的杂草, 而是两车细秸秆。这些秸杆比破烂的芦席要好?许多, 老胡是豪门打手, 在外面过的也?是跟着主子享福的日子,自?然是不习惯的。
他?抢了本该属于祝缨的被子铺着,不全?是为了欺负人?, 他?也?是为了自?己睡着舒服。
祝缨的力气不足以让她在这间牢房里?抢到什么东西,好?在她有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