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道:“那行。有些太笨重的就不要了,到了梧州再置办也行。拣心爱的带一些吧。”
一夜无话。
次日,祝缨又忙了起来。郑府的喜宴摆三天?,祝缨又去了,今天?就不带张仙姑和祝大去了,祝大经了昨天?的事不太敢再去了,张仙姑就留在家里看看要捎带些什么东西?走。此?时她过日子的心又泛了起来,看这个也好?、看那个也行,尤其?是家里那许多条被子,觉得全都封存在这里都放坏了,想将新的都带走。
花姐看她清点,心道,这些都有十年了……
又环顾这个宅子,这个名义上的祝宅,其?实没住多长时间,此?时离去竟多了一丝不舍之意。去了梧州,以后多半就是在梧州定居了,不知何时才能回还。
家里收拾着?,祝缨去郑府给府里致歉,说昨天?祝大打扰了客人。
郑熹道:“什么打扰?这事怪郑衍!”
祝缨道:“赶巧了。”
郑熹才说完郑衍,自己又问了起来了:“令尊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祝缨道:“大人知道我们?家的来历。”
“有点儿难办呀”郑熹沉吟。
祝缨道:“好?在也不是很急。我同他们?再聊聊。实在说不通,没有老婆又不会死,就是自己忙点儿。”
郑熹一想,也确实不急,就差一个老婆。不能娶妻也不妨碍生子,多少?青年才俊待价而沽,先拼个官职事业,等到三十好?几了官职可以了,再求娶名门淑女,你看他是初婚,其?实一堆庶子庶女已经长得老大了。
郑熹道:“也罢。”
祝缨道:“我听外面仿佛有人唤您,看看去吧。”
郑熹与她一同走出书?房,果然是有人找郑熹蓝兴来吃喜酒了。
蓝兴一个宦官,并不曾受人白眼,相反,还有不少?人与他套近乎。刘松年今天?没来,所以他比较自在。还能跟郑熹开个玩笑,说他马上就会再长一辈做外祖父之类。郑熹笑道:“借你吉言。”
仆人上了茶点,又端来一盘喜糖,蓝兴捏着?一颗剥了糖纸,含了颗糖,眼睛眯了一下,没说话。
蓝兴也送了礼物?,并不次于其?他人,都是真金白银、珠玉丝帛,扎扎实实的礼物?。郑熹请他入席,又让郑奕与他一道吃酒。换了两席,郑熹还要留他多坐一会儿,蓝兴道:“我还得回宫里呢。”
郑熹就不再多留他了,蓝兴临走时说:“卞行已见过陛下,就要南下了。”
郑熹点了点头。
卞行南下,祝缨且走不得,她的糖还没卖完呢!
京城买个房子的困难她是知道的,不但房价贵,比起南府京城坊市划分?得又严,管得也比较紧。她便在自家附近的坊里以梧州刺史府的名义盘了一处宅子,前后三进,头一进是待客、商谈之所,第二进住人,第三进可以堆放一些货物?等等。挂上“梧州会馆”的招牌,以之前福禄会馆已做熟了的模式,兼做客栈、茶楼饭馆、少?量货物?城中存放之地。
又向老朋友邵书?新长租一处城外货栈。
借着?郑霖的婚事,一边发糖一边将人潮引到这个地方。
她自己住得就不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房价稍便宜,不过她的邻居多半小有一点家财,也挺适合卖这个。
她将项大郎留在这里,京城的梧州会馆就先交给他来打理。从梧州至京城这一条路线也走得比较熟了,以后如果有一些非公文的信函之类,也可以跟着?货物?一道往返两地。祝缨打算在梧州也开一条送信的线路,每年跑两个来回,半年一次,将全州要送上京的私人信件敛巴敛巴,随同货物?送京。
她将事务都规划好?,就交给项大郎暂管京城会馆了。京城不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