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世袭”,郎锟铻一家的?心彻底地放到了肚子里。他们热情地招待祝缨一行?人,又将韦伯中也拉过去喝酒。韦伯中喝了几碗就开始醉了,连连摆手。
塔郎寨中人因为郎锟铻高兴,也就跟着高兴,如果洞主、头人只是换个?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他们也就依旧过他们的?生活。不让去狩猎人头了,自家老人的?脑袋也就安全了,也行?。也有对旧规则改变颇有微词之人,却又不敢明说。
韦伯中第二天?差点没能起床,祝缨去看望他,见他两颊泛红有些发烧,祝缨道:“歇几天?再动身吧。”
韦伯中道:“不好,水土不服,我?须得快些下山。吃几剂药我?就北上!”他心里清得很,南府这破地方是不太适宜居住的?,这里的?土著又矮又瘦的?,少见有长白俊美之人,可见不是个?养人的?地方。
他有点羡慕嫉妒地看着祝缨说:“府君真是令人羡慕啊!”
祝缨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韦伯中不肯承认自己?体弱,只说要早点回?去复命,陛下是比较看重这些事的?。祝缨看他病着,也怕把?他给病死了,遂与郎锟铻道别,与韦伯中一道下山去。
韦伯中以府城休养了足有七天?,吃了几剂药,才觉得病轻了些就要走。他乃是士大夫家养出来?的?才子,琴棋书画医学杂卜都会,花姐给他开了药,他还要增删些药材、剂量,煎了自己?服用,比花姐的?方子见效更快些。
祝缨向他讨了这个?方子,又给他备了些礼物才放他走,向他建议:“不要再走陆路了,走水驿,船上躺着还便宜些。水里颠也是颠,车里颠也是颠,船上还能睡着,车上颠得狠了都睡不着。”
韦伯中道:“好啰嗦。”这回?就不拒绝祝缨的?礼物了。祝缨也不托他给刘松年捎信,只给刘松年捎了份礼物。又派了小吴一路给他送到船上,看他上了船小吴才回?来?。
韦伯中才走,郎锟铻又下山来?,以下官的?身份来?拜见祝缨,与她商议接下来?的?事务。郎锟铻也与苏鸣鸾一样,没有马上确定属官的?名单。他这一次来?除了给祝缨送礼物,就是想商量一下榷场的?事儿。
祝缨道:“这么着急?你想着榷场能做什么了么?”
郎锟铻道:“只要能换到我?要的?东西?,大人要开什么价钱都是好商量的?。”
祝缨问道:“你能有多少钱来?与我?交换呢?要我?说,榷场也要开,你的?寨子,是不是也得整顿整顿了?”
郎锟铻紧张了起来?:“大人是什么意思?”
祝缨道:“三件事,第一,榷场的?规则比照着阿苏县的?来?,这是我?答允你的?,不会说话不算数。”
郎锟铻道:“好。”
祝缨道:“第二,你已是朝廷命官了,虽是土官,赋税等与山下不同,该交的?还是要交,我?不管你多要,你也不能拖延。你或者你的?家人要学官话、写字,这样才能学好写奏本。你自己?写不来?,也要能看懂。不然,我?们当着你的?面?儿商议对付你的?点子你都不知道。”
郎锟铻道:“好!该给大人的?我?不会少jsg。写,我?叫人来?学。”
他想了一下,什么税赋他不大精通,就当交保护费了,免得山下帮苏鸣鸾对付他。寨子里他是走不开的?,等会儿让狼兄教他,恶补一下山下的?话。再专门找个?人到山下学说话、写字。仇文能写一点,人家说以后不想继续干了,郎锟铻当务之急就是依葫芦画瓢,学着苏鸣鸾的?样子,自己?也得弄个?能写的?人。
祝缨道:“找个?会说话的?过来?,不然学起来?太慢。”
“第三,你山上的?物产如果不够多,都换光了,你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