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谁不往府门里安插点势力呢?况且这又是他的老家,本来就与本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躲得开呢?且一个女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倒是读书?未成就私养外室实在该打!
这也不值当参他的吧?
可是被参了,吏部那里顺手?下?了个文?责问他,文?到之日正在秋收,荆纲吓得赶紧写?个请罪的折子。秋收一过就向上?司请假,奔命一样?的奔了回?来。先回?家里,爹娘弟妹都跟他哭诉受了欺负。
荆纲才听的时候心下?也是暗怒,转念一想,家人这样jsg?的态度是不可以的。他又询问了祝缨这些日子以来办的事,听他父亲说的“就兴大?牢,一个买田的案子,他抓了好有五十来人!说人家聚赌!”
“等等!”荆纲听出不对味儿来,“仔细说来,前因后果,爹要说不明白,我问别人了。”
问清了始末,荆纲当即决定现在就去跪着哭一场!
他回?来本来就是要跟祝缨请个罪,稳住了祝缨,顺便收拾一下?家里的。他也是做地方官的,当然知道地方官的心态,跟本地官宦人家有亲切之感是真的,反感别人插手?自己的地盘也是真的。祝缨这手?段他自认比不得,此时不跪,等着这位知府给他荆家打回?原形吗?!
所以他来了,跪了,哭了。
“这是你的老家,九族亲朋都在这里,怎么躲得开呢?本地大?族为人做保是常有的,一个女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倒是读书?未成就私养外室实在该打!”祝缨慢慢地说。
荆纲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双手?垂在了身侧。这回?他服了,至少是愿意在祝缨面前听话一点。
服不服,得看?人!不好提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强龙面前,什么蛇都是白搭。
荆纲道:“都是以前疏于管教!这回?必不能再放纵他了!下?官此次归来,就是要处理家务事的。”
祝缨道:“谁家没个让人头疼的角色呢?你心里有个数儿才好。犯错的是他,已经?罚过了,从今以后,你教好他就是了。不能成材,至少也要成人。都成家了,还要连累老父上?公堂,兄长千里奔波,实在不像话。”
“是是。”
祝缨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也是做亲民官的,新到一地,谁不想做点儿实在的事儿?净跟这些事儿歪缠,有什么意思?好多年没回?家了吧?回?来一趟,也好好歇歇吧,这一页在我这儿早就掀过去了。”
“大?人海量。”
祝缨做了个手?势,荆纲忙起身告辞。祝缨将他送到门口,让侯五好生给送出去。
侯五因为一直在门房,没有看?到这一场奇景,神色如常。他们一离开,几个人奇形怪状的从四下?角落里蹿了出来,连项安都闻讯赶来趴在了门框上?,人人惊叹:“这荆大?官人,是个人才啊!”
祝缨道:“都看?够了没有?看?够了该干嘛干嘛去!”
顾同?道:“老师,从八品哭就算了,这个从六品的怎么也……”
祝缨白了他一眼。
小?吴小?心地问:“他在您这儿出这个丑,不会恨上?您吧?”
祝缨道:“怕他怎的?”
小?吴也闭嘴了,确实,不用怕。
荆纲出了府衙,深吸一口秋夜的凉风,后面又追出来一个衙役,道:“大?人说,已经?宵禁了恐怕路上?有拦截,这个您拿着。”
给了他一个条子,这样?就不会被巡夜的给抓着了。
荆纲回?到家里,他们家还在热烈地讨论?着。荆纲一阵头痛,道:“都不要吵了!”
做官的大?儿子说话了,父母也住了口,都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