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又说:“现在跟你去?了那里,不是赘婿也?是赘婿了。我也?不怕做赘婿,我做过了的,你知?道的。我也?知?道郑钦差原先没这?么看重我的,因为你和沈副使他才更看重我一点。”
花姐道:“你本来就很值得。”
祝缨道:“值得的人多了,多的是想磕头都找不到神仙的。我的运气不错了,遇着两个神仙。”
“哎……”
祝缨笑道:“两头都想讨好,就两头都讨不着好,我就先照着原来的路走了。以后怎么样,走走再说。这?些?事儿也?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花姐笑道:“也?好。男儿顶天立地,只是又要吃苦啦。”
祝缨道:“我是怕他们说你。我又不跟着去?,又把媳妇儿扔娘家蹭饭。又看你没人撑腰,谁都来管着你、欺负你……”
李婆子挨了她这?一句,脸上不自在,轻咳了一声?。
花姐“噗嗤”一笑:“胡说八道!我还收拾了包袱找你去?!又不是没过过穷日子,府城赁的一间房也?住过呢。”
李婆子一直垂眼听着,等花姐说出了这?番话,又轻咳了两声?。
祝缨起身,拉开房门?,将李婆子推出门?去?,关门?落锁,整个动作如干净利落,李婆子被关在门?外还没醒过味儿来。
花姐吃惊地说:“三郎?”
祝缨附在她的耳边,花姐耳上一蒸,心跳快了一拍,只听祝缨说:“你要见亲人,见了,处得来就处,处不来,我总在外面?的。并不是因娘和干娘签的一纸契书,大姐,打小你就照顾我,我都记得。”
花姐不自觉地摸摸耳朵,低声?说:“你放心去?吧。舅舅这?里我应付得来。娘一走,你又不常得来,我一时觉得舅舅、表哥是依靠,又想见亲娘,才……我心里明白,虽说是骨肉,到底二十年没见,人情冷暖。这?个新家,我原本也?没想一头扎进去?不出来的,只是娘走了,我便无处可去?罢了。知?道有你,我心里就有底气多啦。
去?吧,别太累着了。你总是什么事都记着,扛着,又不肯说。别人看你做什么都那么的容易,可世上又有什么事是容易的呢?看人挑担不吃力?罢了。
对了,舅舅、表哥常问起你,多么聪明,又多么会做事。世上哪有天生就会做事的人?别嫌我话多,跟了郑钦差就好好做,可也?别与旁人弄得太僵了,进了京,先看看,哪个人好相处。”
“哎。”
祝缨直起身,说:“那我走了。安顿下来就去?找你,你……”
“我不急,你也?别着急,这?么些?年我不是也?好好的过来了?嗯?我比你大好些?呢。”
“哎。那我走了。”
祝缨拉开门?,回头看了一眼花姐,说:“那,京城见?”
花姐笑道:“京城见。”
外面?,李婆子被祝缨弄懵了,终于想起来拍门?:“小娘子,莫开玩笑,给婆子开开门?!”她还不敢声?音太大,也?不敢提到祝缨之类。
祝缨笑着拉开门?,笑道:“大娘好。”
李婆子气得鼻孔大了一圈,祝缨正色道:jsg“大姐是您接走的,还请以后好好照料她。”
自此,岳母接女?婿的事便告一段落了,花姐被吴安与李婆子接走,祝缨一家三口依旧在郑熹的队伍最末尾。
次日,钦差回城。
两个钦差不是同时出京却是同时回来,浩浩荡荡的队伍排得很长。虽然天上彤云密布、天气也?变得寒冷,依旧有人围观。这?样的场面?祝缨是看不到的,她还得在城外多冻一会儿。
祝缨的车以及郑熹、沈瑛等人从外带的土仪车辆及随行的商贾并不与钦差的仪仗一同入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