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是关丞迎接,关丞这些日子因顶头上司重视奇霞族,与阿苏家人会面的时候时常要带上他或者莫主簿之类的人物,也不得不学?了两句奇霞的话。才开?始,学?得很糟糕,只会简单的问候:“洞主,你?好。”
阿苏洞主乐了:“你?也好。”
这句关丞就听不懂了,因为奇霞族的词句是另一?种规律,还是赵苏给翻译了。关丞就不再卖弄自己这点可怜的词汇了,忙说:“大?人已等候多时了,请。”
阿苏洞主能听得懂“大?人”和“请”,整个句子也弄不明白。赵苏只好又做一?回?翻译。
进了门,绕过升堂断案的大?堂,走到一?处厅堂里,这里已点了许多明亮的蜡烛,蜡烛的火苗后面放着铜镜,将整间?屋子照得亮堂堂的。祝缨和关丞等人已在堂前等着他了。
两下又是一?阵寒暄,祝缨将阿苏洞主请到了里面就坐。
阿苏洞主看这处房子一?共三间?,酒席摆在正中那一?间?,一?人一?席,两边两间?稍暗,有一?些男女在里面吹拉弹唱。
宾主坐下,祝缨与阿苏洞主坐在上面,下面是一?些陪客,赵苏坐在阿苏洞主的下手,随时准备翻译。阿苏洞主与这些人年纪也不太合,经历也不太合。但是经过赵苏的翻译,还是能够说到一?起去。
祝缨说:“一?直要多谢洞主的牛马。”
阿苏洞主就说:“县令很守信用,也给了钱,咱们的交易很好。”
关丞对祝缨称赞阿苏洞主:“与别家不同,下官在本县这么多年,不曾见洞主骚扰边境。”
赵苏将关丞的话翻译给了阿苏洞主,阿苏洞主笑道:“也是干过的,不过后来找准了仇人,知道与你?们不相干,就放开?了。”
然后指着赵苏对祝缨说:“我?妹妹嫁过来连孩子都生了,他们总是不信。”
祝缨道:“赵苏很好。”
两下都说一?点互相夸奖的客套话,不深,也都没有不快。祝缨道:“他们都不让我?喝酒,可惜了我?从京里带来的好酒。今天正好开?了给大?家尝尝,放心,我?不喝。”
一?时推杯换盏,细乐声起,也是其乐融融。阿苏洞主见祝缨不喝,自己就与关丞等人喝,喝到最后唱起了歌。关丞酒喝得多了,也跟他一?起唱起了家乡的小调。祝缨听着,抽了支笛子给他们伴奏,大?家仿佛是朋友一?般。
喝到最后,阿苏洞主借着酒意说:“要是能够时常这样和朋友聚会就好啦。”
关丞大?着舌头说:“乐一?日是一?日。”
他俩语言不通,各说各的竟也说得下去,只是聊不出一?个结果罢了。
到外面响起梆子声,关丞说话也说不清的时候,陪同来的“树兄”看着阿苏洞主有些担心,对赵苏使着眼色。祝缨先看出来了,指着关丞道:“他喝醉了,扶下去灌碗醒酒汤再送回?家,不然家里要倒葡萄架的。”
莫主簿也有了酒意,脚步不稳地?道:“我?送他。”
“树兄”趁机对祝缨道:“洞主也醉了,我?也扶他回?去。”
祝缨道:“慢走。赵苏,送送你?舅舅。”
她起身,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地?走出县衙,再看着酒楼的人将家什都收拾好带走,才回?了后面家里。
在自己家,张仙姑就不担心祝缨喝酒的事儿了,问:“新邻居,怎么样啦?”
“装醉呢。”
“啧!一?肚子鬼心眼儿!”张仙姑评价说,“天晚了,你?也早些睡吧,把?那纱窗子放下来,有虫子了。”
“哎。”
阿苏洞主被手下和外甥架回?了驿馆床上,“树兄”道:“喝多了明天要头疼。”
赵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