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你慢慢想,总能想明白的。”又劝着说要散会。
鲁刺史?道:“福禄县的事押后?再说。还有呢?!”他带着火气,将接下来挨个县都批了一通,这些县令没有祝缨这来历与脾气,都灰头土脸地挨着他的训。这才让鲁刺史?的心气顺了一点。
他说:“散了吧,明天再来。”
这话主?要是冲祝缨说的。祝缨现在这个样?子,不提前说说,弄不好?明天一早她真能拍拍屁股走了。
开了几年的会,挨了几年的骂,头回见着这么顶的。县令们肚里又是害怕又是偷笑,知府们则想:亏得他不是我的县令,现在就叫南府头疼去吧。
南府的上司确实头疼,他不便在刺史?府里说祝缨,咳嗽了好?几声,跟祝缨回到?了驿站。摒退了仆人,上司说:“小祝啊,你怎么叮嘱你的?你怎么就忍不住了呢?他是刺史?啊!”
祝缨道:“啊?”
上司道:“别装傻!咱们到?了这里,平安无事是第一的。我知道你年轻,想干出?些政绩来。可是,得罪了刺史?,你干事会更吃力的。”
祝缨亲自给他端了杯茶,说:“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您看今天那样?儿,我要今天叫他镇住了,接下来且有提心吊胆拉磨的日子过呢。什么上县下县的,我可不在乎。”
“你……”
祝缨按下他的手指,说:“我说不在乎,就是说,我不在乎福禄县是上县还是下县,我都会把它弄成个上县。我不在意?给前任、前前任、前不知道多少?任的人收拾这个烂摊子。事儿嘛,都是这个样?子,谁他娘的不替前任收拾烂摊子?哪里有一分不错的账?都是靠大家互相帮衬。大家心里都有数儿,糊得过就糊,糊不过就传给下一任,最后?砸在谁手里谁倒霉。”
“那你……”
祝缨坐回位子上,说:“我平这个账,是因为我是个好?人,别人是得了我的好?处的。不是我欠了谁的,必得给谁背这项债!您往大街上指一个人,说,来,舔我的鞋,不舔你就是贱-人。您看挨不挨打!”
上司捂着耳朵说:“他是上官。”
祝缨上前拉下他的手,说:“您也是我的上官,政事堂里的更是我的上官,我听谁的?要说现管,是您,要说官儿大,相公们还想听实话呢。”
“不得无jsg礼!”上司很想拂袖而去,却又不得不继续劝说,他头疼极了,一边是鲁刺史?,那是顶头上司,另一边是祝缨,看着是个小无赖。
祝缨道:“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上司目瞪口呆。
上司浑浑噩噩地离开驿馆,又昏头胀脑地去见鲁刺史?,道:“大人,那就是个……下官是管不了的。他门儿清。”
他也不想管了!祝缨说得确实是有点道理?的,这位刺史?大人确实是挺喜欢打压人,揉搓一通之后?给你驯得乖巧了再给点甜头。
上司无法拿这个来说服祝缨,祝缨看着是能通天的人,确实不用在乎鲁刺史?。鲁刺史?这是遇到?硬茬子了,他没必要替鲁刺史?填坑。
上司心里也是解恨的,谁没被鲁刺史?驯过呢?区别在于如苗县令,人家不等鲁刺史?挥鞭子,早早地蹲下汪汪了。别的人,但凡鲁刺史?认为“不驯”的,都难免要被“驯”一下。
挨了鲁刺史?一顿:“要你何用?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荐你做南府的知府呢?”之后?,上司心道,随你怎么说吧,我看你就欠祝缨收拾。他原是认为祝缨一个下属,公然顶撞长官是极为失礼的。现在却觉得,抱着手看戏也挺好?的。热闹、解闷儿,兴许心情一好?,他的病也能好?了呢?
上司出?了刺史?府的门儿,仰头看看天,哼了几声家乡小调,背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