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熹见她?穿着自己送的衣服,打扮得似模似样。比起之前,祝缨脸上的笑少。祝缨以前在他的面前有点小孩子似的故意的淘气,因为要处理许多事务、经常笑得有点礼貌有点假,她?骨子里又有一点傲气和野性?,有时?候行?事也还有一点点的僵硬,现?在这些都?看不到?了,整个人更加从容,全然是个成年人的样子了。
郑熹心道:经历过生死的人,果然是有些不同的。
他很欣慰,问道:“能回来了?”
祝缨道:“是。”
郑熹道:“来!”
外面抬上席来,祝缨道:“真要我喝酒?”
郑熹道:“你?你看着我喝。”
他又没有给祝缨上酒,祝缨面前放的只是蜜水。祝缨低头,看着盛蜜水的瓷碗里倒映出自己的面容,心中一叹。
郑熹道:“你好了,该接风,不过不宜现?在在我这里弄得太大。就咱们?俩,边吃边聊。”
“是。”
郑熹皱眉看着她?,祝缨一点头:“好。”
郑熹这才显出高兴的样子:“回到?大理寺,又得接着忙了,胡、左二人已是焦头烂额。”
祝缨道:“他们?本来就能做得很好。”
“看跟谁比,”郑熹说?,“回去之后,过两天,你再办一件事。”
“诶?”
“苏匡也该升一升了,这件事你来提。”
“这……”
“人情?还是要的。”郑熹说?。他让祝缨去卖苏匡这份人情?,显是已经有了安排。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郑熹说?着自己的布置,他看左司直在祝缨遇刺的时?候表现?尚可,认为祝缨没有看错人,左司直此人虽然滑头,倒也有几分真情?在,也是可用的。他想把左司直平调为丞,然后把苏匡升做司直。
祝缨没问他对自己的安排,郑熹先说?了:“你还是要在大理寺里留一阵的。你伤才好,不宜过于?操劳,大理寺里你熟,不用多费心。等?你好了,再议。”
“不让我留守了?”
郑熹道:“从六品一个丞,守,谈何容易?我去哪里,就设法带jsg你去哪里。”
祝缨道:“好。”
跟着走,这是心腹的待遇,也是先锋的待遇。跟着到?哪儿,就是要跟着去再重新开辟一片天地的。干好了,鸡犬升天,干不好,一块儿滚蛋。“指定要某人”,郑熹也是要舍出人情?去讨价还价的,原本郑熹并不打算这么干。
政事堂驳了她?做大理寺正的请求,理由?说?得很明白:不够格。
郑熹就不让她?再在大理寺苦熬。
这是更加看重她?。对她?提前讲,也是一种交心。
祝缨当然不能拒绝这种好意。
两人吃了一阵儿,郑侯那里的唐善亲自过来,说?:“君侯问三郎呢。”
郑熹道:“他不忙着钓鱼吗?”
唐善道:“听说?三郎来了,鱼也不钓了,请过去说?话,还说?,要吃酒,他那里有好的。”
郑熹道:“他可饶了自己吧,这孩子的嘴没个把门的。”亲自带了祝缨过去。
郑侯正在庭院里,院中有匹良马,郑侯笑道:“来啦?不要行?礼啦!过来瞧瞧,这马怎么样?”
祝缨已得过通知,上前道:“是好马。”
郑侯把缰绳一扔:“它是你的了。”
祝缨道:“有点贵。”
“没出息!”
“我是怕养不好。”祝缨说?。金良送的那匹马其实就养得不是很好,不然她?能策马踩着凶手跑到?禁军面前。曹昌很用心了,但是祝家提供不了良马需要的最好的精饲料。吃的只是其一。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