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拿着口供,自然也跟着看了,心?中很生气?:都这样了,你们还要接着害人?!她的手抖了一下。
祝缨看了她一眼,她问:“这一页看完了吗?”
祝缨点点头,花姐才去?翻下一页。
主顾催得急,活计又还有一半的钱还没付,他们也急着干完拿尾款,但确实两次都不成功。对方扔给他们一句:你们不会在他去?应卯的路上等他?事成之后,还有尾款。
五人?一想?,确实。七月十三,伏击祝缨。
祝缨背后起了一层汗:“怎么那位手还没好?要是他的手好了,我可?就没命了。”当时的情?况,最后一个人?她已然很难对付了,如果对方再多一个人?,她也不确定会怎么样。
郑熹冷冷地道?:“在场禁军也不是吃素的。”
祝缨老老实实地向他认错:“这事是我托大了。又轻狂,没经验……”
郑熹将她上下一打量,道?:“以后小心?一些!人?是不知道?疯狗会想?什么的。”
“是。”
郑熹缓了脸色,将供词收了起来,说:“你安心?养伤,还有淤伤为什么不讲?府里别的没有,跌打损伤、金创药还是管够的。”
“给您惹麻烦了。”
郑熹道?:“怎么这个也看不出来吗?你并不是麻烦,有麻烦的是段智!”
“真的是他?”
郑熹点点头:“京兆府抓着了伤手的贼人?,与你拿下的那个对质,确认腹部有伤的那个才是主事。”
花姐手里还有几纸页,赶紧翻开给祝缨看。剩下就是其他人?的供词了,确认了被祝缨伤的那个才是大哥之后,三法司加紧审问,他临死前供出了接头人?段智的二管家,于四。贼也不能白背人?命,他跟踪了于四,确认了身份,根本不用说相貌特征再画画像这么麻烦。
下一页是三法司的记录,三法司向段智要于四,段智又说自己也在找于四,于四竟然失踪了。哪知当天下午,于四的家人?就哭着投案,说于四留书自杀。
最后一页就是抄录的于四遗书内容: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祝缨小儿无礼于他的主人?段智,身为人?家的仆人?,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谋划了整件事情?。现在他宁愿一死,请不要连累他的主人?段智。信中对祝缨破口大骂,还咒她早死。
祝缨看完笑了,她说:“真是个忠仆。”
花姐对“忠仆”、“义仆”十分反感,忍不住插言道?:“是真心?还是被迫的呢?”
郑熹看了她一眼,赞同地说:“不错,是真心?还是被迫呢?他段智是个傻子,难道?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如果是段智的仆人?当街刺杀祝缨,杀完说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倒还有点说法。买凶?那可?就有太多的曲折了。
“死无对证。”祝缨说。
郑熹笑道?:“那就可?以心?证了。歇着吧,不要多想?。好好养伤。你好好的,我才能满意。养好了伤,可?以跟我喝酒。”
“诶?哦……”
郑熹笑笑,起身走了。
花姐和张仙姑、祝大战战兢兢地将陪着想?送走他,他却很有礼貌,又问了祝缨的伤情?。花姐一一答了,郑熹道?:“我看他还有些低烧。”张仙姑生怕他再送个郎中来,忙说:“她嘴壮,能吃就能好。乡下孩子,糙,捱得过去?。”
郑熹的笑容大了些:“他会有后福的。”
“哎!”
郑熹除了带来了消息,还带了不少好东西?,伤药补药不必提,金帛也是不少的,还带了一些书籍来。是安心?让祝缨养伤了。
送走了他,花姐和张仙姑、祝大一齐过来看祝缨。张仙姑问:“真的是他?那得把他抓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