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向他们介绍了犯人,主犯毕氏,二十二岁,她的三?个侍女分别是十九、十七、十五,一个婆子倒有五十岁了。那?边男犯,一个老者,六十三?岁了,两个中年人,都是四?十上下,一个小厮,二十岁。
核对?完了,祝缨道:“一路辛苦。不过我且还不能画押。”
“这是为何?”
祝缨对?花姐道:“开始吧。”
左司直笑道:“怎么?你凡同女人打交道,都要先号脉的吗?大娘有医术你也不能这么用呀。”
祝缨道:“有备无患。”
“什么意思?”
那?边花姐一声?轻呼,祝缨看过去,只见杜大娘扶住了她。禁军呵道:“兀那?犯人!怎么敢在?这里撒野?”却是毕氏把花姐给?推开了!
祝缨道:“按住了!大姐,摸她的脉!”
左司直也严肃了起?来,低声?对?祝缨说:“怎么?她还能带着什么绝症?那?也不对?呀……”
花姐一脸惊讶地看着毕氏。
只见毕氏这会儿又变得从容了,也不撒泼了,她收回?了手,说:“说吧。”
花姐吃不准,让她又换了一只手,然后小步走到?祝缨身边,附耳道:“她怀孕了。你是不是猜着了什么?”
祝缨叹了口气,道:“你说出来吧。”
花姐只得略大了一点声?音,公布道:“她怀孕了,三?个月。”
周围一片嗡嗡讨论之声?,祝缨对?押解的衙役道:“我要写个背书,你们也得画押。女犯的丈夫死了快有一年了,哪来的三?个月的身孕?”
左司直瞪大了眼睛:“三?郎!”
“嗯?”
“这……”
“我猜的。”
左司直阴着眼看着毕氏,花姐有点害怕,问道:“怎、怎么了?”她很担心自己这一摸脉,因此生出些事端来。
左司直缓了脸色对?她说:“大理寺,不杀孕妇。”
祝缨道:“错了,是凡孕产妇,都不杀。就算是她谋害的,她至少还有八个月的命。”
虽说这规定是白纸黑字,执行?的时候很多人当它?是废纸,但是,如果有人坚持这一条,那?即使毕氏是凶手,也至少得等坐完月子再?说。李藏的长子是坚持继母是冤枉的,很可能因此而生事。
诸女第一次参与?案子,本来以为只是接个犯人,现?在?生出这样的变故来,她们都惊呆了。禁军也交头?接耳起?来。
押送的人也不敢画押,祝缨道:“你们要是不信,咱们只好再?请一位郎中来了。”
禁军里有好事的,跳出来说:“我知道有一位……哎,等一下!那?不黄御医么?就他了!”
也活该黄御医倒霉,他是出来闲逛的。他的上司正在?发火训人,他找个机会就跑了出来。不幸被禁军给?看到?了,揪住了。
被抓住了,只好摸一把脉。他与?这些人也没有瓜葛,照实说了结果:“是喜脉。”
押送的差役是死也不肯认的,三?个月,正在?他们手里收押的时候!怎么怀上的?
祝缨道:“小陶,回?去禀告郑大人,叫老胡行?文,请太医院帮个忙。”
太医院的职责是用来给?皇室看病的,也兼管皇帝让看的一些大臣。大理寺管不着他们,除非是查他们。不过郑熹肯定会有办法的。
一旦下了正式的公文,太医院就要对?结果负责了。她又有禁军帮忙,不让押送的人走。过不多时,裴清亲自带着御医到?了西门这边,劈头?就问:“怎么回?事?”
祝缨道:“女囚,怀孕了。”
裴清道:“这是要出事呀……”
御医摸个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