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萌才怏怏地说?:“这?都什么事儿?”
祝缨心道:我就找到她了,也不能告诉你呀!
陈萌一走,她略一收拾带点东西就去了郑府。
郑侯府上的人对她已经颇为熟悉了,这?天门上领头?的还是甘泽那天请客时请的陪客,年轻时受过甘泽父亲提携的,如今是个小管事了,对她笑道:“三郎,来拜七郎么?你今天可来晚了。”
祝缨笑道:“林叔,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哪里晚了?还没宵禁呢。”
两人胡说?八道了几句,林叔就帮放她进去了,在门外通禀一声,又放她去了郑熹的书房。甘泽听说?她来了,先迎了出来。此时,甘泽已知?了陈家后生没落着好?,然而祝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无论如何,总是念着祝缨的一份情。
甘泽道:“三郎?也就是你,旁人谁不是早早来排着队求见的?快来吧,七郎心情正好?,你又与?别人不一样。”
祝缨进了书房,郑熹看起来果?然是心情不错的样子?,问道:“你这?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了?是又有什么事要差遣我了?”
祝缨笑道:“怎么就是差遣了?我怎么会差遣上峰这?么没眼?色呢?是来请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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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熹乐得教导她,问道:“是什么?”
祝缨先拿出一张纸来,都是读书时不明白的,郑熹一一给她讲解了,说?:“叫你正经读经史,由进士科而出仕,偏不肯!你要正经读书,这?些都有先生教。”
“我看未必就比您强,我乡间也听先生讲呢,还不是讲得半对不对。”
郑熹笑骂:“你就拿我当私塾先生使了?京里的大儒岂是乡间野狐禅能比的?刚才说?的,都听明白了?”
祝缨道:“嗯。”
“那还不回去接着读书?”
祝缨道:“还有件事儿。”
郑熹对陆超道:“瞧,就是来差遣我了。”
甘泽陆超都笑了。
祝缨道:“是想明天您又得上朝,趁您上朝的功夫,我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先得跟您禀告一下咱们?复核旧案,现手上有一件,须得去崇玄署借抄一下档,查查涉案的僧道究竟有无其人。”
她从袖子?里掏出叠纸来:“是这?个事儿,案卷我不敢带出来,就抄了这?个案子?回来,您过目。”
郑熹想了一下,道:“也好?,我写张条子?,你去。”
祝缨接了箱子?,向郑熹道了谢辞出了郑府。出来之后看离宵禁还早,她也不回家,又回了庵堂所在之地,从大街上一点一点,仔细地查找。陈萌说?,这?一天下来路上有无数的车马行人经过,会破坏花姐的足迹,这?是对的。
祝缨说?,庵堂尼姑太爱干净,打扫得仔细,这?也是真的。
但是,并?不代表祝缨就发现不了问题。
没有小娘子?出来,那可能出来的是个出家人,对不对?人的鞋子?可以换、装束可以改,但是体?重等闲难改。花姐是自己走的,身上连了金银细软,就比她本?身的体?重重,步态和脚印的痕迹就会变。
祝缨先在墙内看到了花姐改变前后的脚印,再出来追踪这?改变后的脚印,看出来花姐是换了鞋子?的。按照她平日观察行人的经验,当是小脚穿了双大鞋,应该是男子?的鞋子?。再照新?鞋子?留下的印子?,慢慢地、艰难地一路去找。
顺着脚印,她甚至能够猜一猜花姐当时的心境。花姐没有走大路中央,也没贴着墙根,她走在路上偏靠边,避让路上的行人车马,所以她的脚印便没有被完全的覆盖掉。她的身上应该带着一个包袱或者搭裢,又或者是藏在宽大的男装里,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