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脸上阴晴不定,说:“我知道了?,我这?就把婚给离了?。”
金良道:“真的?你办得成?”
祝缨叹了?口气,对?金良道:“呐,她?舅舅的仆人?打了?我的爹娘,现在伤痕还有一些,验伤也不算全无痕迹。就算眼前没有,还能诈伤,反正是真的挨了?打了?。与沈瑛撕破了?脸也没什么,早就没情份了?,不过碍着?花姐。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沈瑛,沈瑛要脸,冯家要脸,也必不会硬赖这?门亲事,不管我是祝三还是祝缨,他想必也不会挽留。真想要胁我,我就上京兆府,京兆大印一盖,一别两宽。哪怕翻出咱们的老底儿来?,我本也没个做官的命,从?小吏做起已是不错了?。”
金良道:“这?不就好了?吗?是她?自己命不好,要怨,就怨命吧,不能怨你。”
祝缨苦笑,这?件事儿,她?还真没有个两全的办法,她?说:“我只怕她?不怨我。”
金良问祝缨:“能走吗?”
“能。”
金良自觉办了?一件好事,说:“走吧。”
没有多余的马给祝缨,金良也就不骑马,两人?并肩出了?金家。
金良看了?一下祝缨,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哦!这?小子?的衣服有点小了?。心说,这?可来?不及弄合身的换了?,不过他模样周正,还能看。
金良总担心祝缨会被?风吹倒,步子?都放缓了?一些,边走边跟祝缨说话,不再提什么亲事。他很为郑熹解释了?一番,怎么写信给了?钟宜,没想到钟宜也是个废物?,竟然没办成,等等。
祝缨安静地听着?,她?相信金良说的是真的,也相信钟宜确实去办了?,不是她?有多少份量,是闯祸的周游份量十?足罢了?。
只是周游这?回也没能完全脱身。
祝缨轻轻耸了?耸肩。
等到了?郑侯府上,金良带着?祝缨从?偏门入。金良对?这?里很熟,与路过的仆役们开着?玩笑,年轻的男仆们叫他“叔”也有叫他“哥”的,还有年纪更小一些的叫他“伯”。
一路几乎不见?女仆。
祝缨一路留意,这?个府邸很大,比府城陈府还要气派一些。她?曾在京城逛过一些时日,所见?比这?处更好的宅子?并不多。
正月末,花木都还未发?芽,枝子?却都修得规规矩矩的,有两株古松针叶深绿,傲然而立。
金良带她?到了?一处屋子?前,说:“这?是七郎的外书房,你站一下。”他先进去通报,很快,里面陆超出来?笑道:“快来?!”对?祝缨挤眉弄眼的,比了?比祝缨的个头说:“你长高了?!”
祝缨面无表情,故意踮了?踮脚,因为陆超个头并不高,她?这?是小小嘲弄了?一下陆超,气得陆超瞪眼。
进了?书房里,就被?一股暖气包围了?,这?炭盆烧得比祝缨经?历过的都暖和,鼻子?一痒,她?打了?个喷嚏。郑熹道:“着?凉了??”示意给她?一块手帕擦鼻涕。
祝缨接了?,擦完了?鼻涕,说:“是屋里热。”把手帕放到了?一边,老实站着?。
郑熹道:“坐吧,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了??”
祝缨听他的口气不像生气,居然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亲切了?一点,也就谢了?座。郑熹又?对?金良示意,金良这?才坐下。
郑熹道:“长高了?一些。”
祝缨平静地说:“过年了?嘛,长了?一岁。”
郑熹并不说他曾与钟宜的周旋,更不提周游,只说:“本该年前就安排你的,不想耽搁了?,你又?白?受了?一番搓磨。”然后他就改主意了?。
他说:“你今天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开始,好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