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宜脑仁一阵儿抽痛:“我看你要吃苦头?!他犯什么法了?王云鹤就要治他?”
是?的,没有犯法,被你们弄进来了!
周游小声说:“没、没多严重吧?”
也确实,以前是?不大严重的,有的是?走在?路上好好的被薅到班房蹲两天,敲点?钱再被放出?来的。现在?就是?抓错了,再给他放出?来就行了。能从大狱里放出?来已经该谢天谢地了,还?要追问不成?
钟宜怒道:“那是?王云鹤!他连国?舅都顶撞了,你又算得?了什么?赶紧想想,怎么弄进去的,再给他原路弄出?来。大不了向郑七赔个不是?。”
“什么?郑七?!跟他赔不是??”
钟宜冷冷地道:“要么你自己与他打擂台,我从此不再管你了!要么你就给我老实些!”
周游果?断把自己的纨绔朋友给招供了现任的刑部时尚书的小儿子:“他说要给我出?气的,人抓了我才知道的。”
钟宜道:“你们俩,再在?去,找到那个抓他的差役,将人原路带回。”
“您、您不去吗?”
钟宜依旧有耐心教导世侄:“我要去了,是?抬了他的身份、证明兹事体?大,他就该抖起来了。什么样的事,要什么样的人去做,不能叫对方?觉得?可?以自抬身价,他一抬身份,这?事儿就不好办了。依旧是?你们两个,对那个文吏说,把人带出?来。他也就只当是?一件寻常事给办了,再记不起来有什么特?异之处。明白了吗?”
周游听了话,与他那姓时的小伙伴一起,派个人叫了文吏过来说话。不料这?文吏听了这?件事,脸就苦了:“您二位早说半个月,我也就把人带了出?来、账抹平了,现在?出?不来了!就算我想,牢头?也不答应啊!”
平空多了一个人,不得?给他吃饭?不得?给他一件囚衣穿?这?些都是?一个人头?,是?可?以报账的,账都报上了,怎么平?再说了,人犯带到是?要交割的,哪怕是?死在?狱中了,也得?有个记录,再开个花账冒领个裹尸的席子钱。现在?这?个人送到牢里,你说要带出?来,谁签字,谁画押?最后?谁认账?
牢头?还?怕以后?查他的账呢,怎么肯替文吏担责?
以前就撒谎说人犯丢了、死了,或者干脆就承认拿错了,本来要抓别的嫌犯的,现在?弄清楚了,还?他清白将人给放出?去。这?事就结了。大不了文吏拼着挨顿板子,替老上司的儿子把这?件事顶下来,图小公子日后?提携。
新的京兆尹,他不好糊弄!谁知道会不会一顿板子把他打死了呢?到时候让小公子多给他烧两刀纸吗?
文吏一直摆手?,说:“我劝小公子就算想放人也别在?这?个时候,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正憋着火气没处撒呢!别的还?要个证据,您这?个,一个大活人无辜被整进狱里,他有的是?话说。别上赶着让他拿你们立威。”
两个纨绔无计可?施,周游只得?回来请钟宜再拿主意。
钟宜道:“你们就这?样回来了?!你们平日的脾气呢?这?个还?要我教吗?让他将这?事儿扛下了,就算丢了差使,再给他寻一个安身处就不行了吗?!这?也要我教?无论如?何,这?个祝缨一定要尽早弄出?来!郑七就要回来了,难道要让他到京兆去要人,把他们都掀出?来吗?”
周游学到个技能,再去找了时朋友一道向文吏施压。
就在?这?个时候,狱卒给祝家送信了,告诉他们可?以探监了。
还?能探监,当然是?个好消息。
张仙姑和祝大面面相觑,不敢顶着一张挨了打的脸去见闺女,托了金大娘子代为探望。而狱卒也答应了他们的拜托,不向祝缨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