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不违法,怕的?什么?”
管家赔笑道:“凡长官一声令,底下人必然矫枉过正,怕的?岂止是一位长官呢?”
蔡侍郎有点焦躁,道:“简直荒唐!你再去一趟,拿我的?手书给他们,叫他们只管照旧。”
“是。”
从京城到福禄拢共两千七百里,一般人打个?来回也得三个?多?月,这?还?是在没有生病、天气不好、道路毁坏、途中发生其?他意外?的?情况下。
蔡侍郎的?信发出之后,尚培基收到消息也得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后了。在此期间,梧州会馆先是搪塞,说是不敢再发商队,想要听听风。来回磨了五天,才勉强接了这?件差使。
既然是商队,就不比专业的?信差,载货走得就慢。
眼见得梧州会馆出的?糖一天比一天少,“名上实下,赔光基业”也传得大半个?京城连同皇城内都知道了。尚培基一个?字的?回信还?没来得及带回来,蔡娘子人在京城就听到了自己丈夫的?新名声。
蔡娘子年不过二十,知书达理、颇知世故,情知此事不妙,忙去求蔡侍郎帮忙。
蔡侍郎道:“你忙得什么?上蹿下跳,生恐别人不知道?如今谁知道他尚培基是谁?倒是跳出来表白自己才会叫人记住哩!我已修书一封与他,叫他不要生事。只要事情冷下来,这?一任了结,再给他调个?地方就是。”
蔡娘子忧心忡忡:“那么远的?地方,坏话怎么就这?么快传到了京城了呢?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作怪?”
蔡侍郎道:“妇道人家,不要多?事!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家好生呆着。”
蔡娘子不敢接话,仍是觉得有问题,她?不敢同伯父顶嘴,离了侍郎府就说:“让会馆的?人到家里来一趟!”主?事项大郎是福禄县人,她?的?丈夫正是福禄县令,不将人叫过来仔细问问,她?不安心。
蔡侍郎一面觉得侄女多?事,一面却又修书一封,直接给了祝缨。祝缨是梧州刺史?,福禄县有什么事当?然要托到她?的?头上。蔡侍郎在信中极为?客气,托祝缨代为?“教导”一下尚培基这?个?“年轻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梧州会馆将这?一封信传得就快了,这?封信发得晚,却比尚培基早收到了三天。
祝缨展信一看,问丁贵:“这?个?‘名上实下,赔光基业’我怎么没听说过?梧州有这?个?说法吗?”
丁贵躬身道:“有的?!不过都是外?面街上胡传的?,不值当?让您老听着的?。”
祝缨道:“是这?样吗?叫上司仓,咱们去福禄。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赔光基业的?。”
“可是……您就快要启程了,司户、司仓都在督促今年的?秋税……”
祝缨道:“唔,那就派司户佐、司仓佐去福禄查一下府库吧。”
“是。”
尚培基为?今秋的?粮食正急得一头汗,其?他县据说都已经送到州城了,就他这?儿收得慢。不是他不想,也不是百姓不想,是他的?仓库坏了一些,没地方放了。
正在着急时,刺史?府派了人来查他的?账!
尚培基大怒:“我不过比别人晚两日,又未到期限,为?何如此逼勒?”他这?几?个?月处处不顺,不免疑神疑鬼,觉得有人与他作对。
刺史?府出来的?人比他还?要横一点:“咱们不查您今年的?粮草,是问一下往年的?。刺史?大人收到一封信,说您把基业都赔光了,只好派咱们来看一看。”
尚培基怒道:“难道是怀疑我贪墨吗?”
“物议如此。”
童立等?人假意相劝:“大人,给他看看又何妨?咱们的?账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