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沣父子俩衣饰光鲜,赴了顾翁的局。
赵苏到了县城,还未投帖给尚培基,先被顾翁请到了自家。到了一看,这人也未免太全了!
祝缨到福禄县不久就将全县数得上?号的乡绅人家都赶到了县城居住,她升任之后掌管福禄县的关、莫二人手段不如她,陆续有人返乡居住。好歹是经过了祝缨的手,至今县城里?的乡绅数目仍是不小。
今天这场面,赶上?祝缨下令来开?会了。
本地的士绅一向与他这个“獠女之子”有隔阂,也没这么客气,人虽多,赵苏也不以为是因为自己要做官了。他虽然也是县令了,但?不管本地,且县里?也有好几个同?学都有了官身,父老乡亲必不是为官职对他礼貌至此。一定?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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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苏提高了警惕,很礼貌地让了顾翁上?座,再请赵沣坐自己的上?首,然后自己坐下,最?后请问顾翁今天是个什么意?思。
顾翁道:“大郎,见过咱们的新县令了吗?”
“还没有,我是先回家探亲的,见过父母长辈之后才好拜见县令。否则岂不是……咳咳。新县令好相处吗?”
顾翁道:“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别看这位新县令到了没两个月,他干的那些个事呀!哎,令尊也是知道的。”
赵沣道:“咳咳,是,这位县令有些不识时务了。”
赵苏虚心请教:“他怎么了?”
顾翁先起了个头:“管得忒宽!”
赵沣跟了一句:“派头忒大!”
接着,一些乡绅长辈就打开?了话?匣子,诉说了尚培基的种种“恶形恶状”。赵苏耐心听?完,先问:“这些都对义父讲过了吗?”
顾翁道:“倒是想,jsg又?……”
他欲言又?止,赵苏会意?接上?:“又?觉得新县令干的这些个事儿挑不出什么明面儿上?的毛病来。”
顾翁道:“那也不能?说是没毛病吧?”
赵苏问道:“那诸位的意?思是?”
顾翁问道:“年?轻一辈里?你最?能?干,最?早入京,官儿又?最?大,如今我们请你来商议个主意?这事儿好不好同?刺史大人讲一讲?”
赵翁道:“咱们商议好几天了……”
顾翁瞪了他一眼,赵翁收声。打从跟尚培基打照面,他们就不太得劲儿,这个县令的架子摆得忒大忒假。没用半个月,大家就更觉出味儿不对了。明面上?,尚培基还真没什么毛病。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经过祝缨再经尚培基那就大不一样了。
赵苏道:“我背井闻乡这么些年?,家里?的事情也都不知道,诸位长辈要是再不同?我讲,我也不敢胡乱开?口拿主意?的。”
顾翁只得含糊地说:“他也忒过份了!讲什么礼乐、大妨也就罢了,怎么还管头管脚的?”
尚培基刚说要一点“礼乐”“大妨”的时候,他们是很开?心的,对,是得有点儿规矩。可是尚培基这个规矩它管得也忒多了!不但?管泥腿子管冒失婆娘,没几天还要管起他们了!
林翁老了许多,说话?也带着股颓丧的味儿:“起初还道他与刺史大人一样,召咱们咱们也都到了县衙,哪知吩咐下来的全不是一样的事儿。他连播种季节都分不清!话?也不会讲。”
尚培基官话?极佳,不会方言,就要士绅们学习官话?。他们的官话?明明已经很好了!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
话?匣子一打开?,人人都说尚培基之不好。顾翁才夸完“礼法”,就说了一句:“讲礼法也得叫人活吧?哦,不许雇女工?人怎么活呀?作坊都要关啦!告诉他作坊人不够,他又?要征发!征发的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