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坐在界碑上不动了,这一路太不容易了!
他是北方人?,四月里到南方,将衣箱翻了个底朝天,找出最清爽的夏衫穿在了身上仍是不住地出汗。更惨的是语言,语言不通为难着所有的南下?官员。
还好,驿丞的官话说得?还能听,尚培基与?驿丞简单地交流了一下?之后,得?到了休息的地方,驿丞则将消息传回了梧州城。
祝缨派人?通知了莫县令与?福禄县的童立等?人?。莫县令是福禄县之前的主事?者,童立等?人?现在看守福禄县,尚培基如果?要接手福禄县,得?跟他们打交道。
尚培基没想到自已已经惊动了刺史,第二天赶到梧州城的时候还怕自已来得?突然,未必能见到刺史本人?。他先到刺史府投帖,做好了让他回去等?候的准备,不想门上很热情地说:“原来是尚大?人?!请稍待,小人?这就进去禀jsg报。”
尚培基很顺利地被?带到了签押房,正?式见到了“传说中的祝刺史”。
见面之前,尚培基对祝缨有着许多的臆测。这人?太能搞事?了,尚培基的心里,这得?是一个气势逼人?的上官。到了一见却是一个看着比自已还年轻的文弱年轻人?,如果?不是确认自己到的是真?的刺史府,这人?又没有须,他甚至怀疑是有人?骗他。
祝缨道:“尚县令?”
尚培基行了个漂亮的礼,祝缨看他,三十上下?,一张国字脸,一部漂亮的短须。这与?履历合得?上了。
尚培基不但是个“新任县令”还是个官场上的新人?,他考的进士科,所以这年纪就比祝缨考明法科刚做官的时候大?上许多翻了个番还要往上蹿,他今年三十一。在进士科绝不算老。
祝缨道:“请坐。”
尚培基坐了下?来,拱手道:“下?官初来乍到,有不周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好说,好说。”
祝缨与?他闲谈几句,询问一点路上辛苦之类,又问他:“可带了家眷来?”
“未曾,岳母疼爱女儿,不令远行,留在京城了。”
“哦。令岳是?”祝缨从他的父祖三代的履历上也没看出有什么出彩的,都是“良民”,没有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