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抱一把,亲一下」的时候眼睛直直盯着我,仿佛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我记起来我妈在碰到他的时候,总是嘱咐他:「周幕,小秋她在学校时你帮阿姨看着点,老师总反映她不好好听课,阿姨怕她把学业荒废了。」
周幕答应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确实总是等着我一起放学,或在我玩疯了不写作业的时候,冷不丁冒出一句:「作业写完了吗?」
而在那之前的一天里,庄城把我整个人都抱起来,迫使我背对着墙壁,然后整个上半身都靠在他的身上。庄城的唇贴在我的脸颊上,慢慢往中间游移。
当时他站在庄城的背后,也是那样直直地看我,看得我发慌。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头偏了偏,而庄城对此仿若毫无察觉,最后在我的脸上啄了一下
我知道十七八岁的年纪,最该做的事情是好好读书,我也知道学校几千个学生都在为了去见更广阔的世界而努力。
只有我因为俗气地喜欢上了一个人,而无视这些道理,宁愿做困顿之兽而已。
为此面对他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僵持了许久见他好似执意要一个答案的模样,于是脱口而出:「你在说什么鬼话?周幕我看你病得不轻。」
「病的人是你吧,顾知秋。」
我像被戳中了心事,气急不语。那天之后,一直到文理分科又分到了一起,再到高中毕业之前我们都没有任何的交集。
直到吃散伙饭时,他走过来敬我酒说:「顾知秋,毕业快乐。」
我说:「你也是。」
班长提议大家伙一起拍照留念,我们被挤到中间去,挨在一起被时间定格。
散伙饭吃完了以后,班长又带着我们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许许多多的破败的墙体,墙体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祝福语和愿望。
班长说水城高级中学的历代毕业生都会在那里留言。
有的是留下愿望,有的是留下祝福,传闻里说是在那里留下的,不管是愿望还是祝福都会成真。
我在其中的一面墙上虔诚地写下:「愿和庄城,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周幕也留了,但我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4
我颤抖着心本想要再看看草稿箱里还有什么内容,或者手机里是否有些特别的图片,结果手机没电了,就跟电影里排演过似的。
我失魂落魄地在房间里呆坐了一个下午,把记忆里所有和周幕有关系的人都回想了一遍,不仅找不出他喜欢的人是谁,反而想得脑子发疼。
客厅的门在傍晚七点钟的时候被人从外面打开,一抹高挺的影子落进我的眼睛里。
是周幕。
是一身西装革履带着寒气,面容越发冷峻漂亮但眉眼之间从来没有过笑意的周幕。
他每天都是六点半下班,七点钟准能回家。结婚这么些年来,除了出差或者加班外,其余的日子里都是如此,他的人生按部就班得有些可怕。
我连忙起身走出去,十月的江城,天气已经开始冷了。
我穿着开衫长裤却赤着脚,周幕微低着头,目光落在我的脚上,淡漠道:「去穿鞋子。」他是一个挺细心的人。
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我妈常常把我拎到他家去。
偶尔是在周末的下午,周幕他妈妈留我吃午饭。她做的凉拌菜特别好吃,我不喜欢吃香菜,却喜欢吃有香菜的凉拌菜,矛盾得很。而彼时觉着毕竟是人家好意留下我吃饭,当着人家的面太过挑剔不好,于是夹了几筷子就不夹了。
周幕看在眼里问我不吃香菜吗?
后来第二第三次吃,他都会把凉拌菜里的香菜给我挑出来。
结了婚以后外出时晕车,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