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头一低,曹滨很少啰嗦,今儿有什么缘故?

丢了笔往椅背上一靠:“怎么回事,仔细说!”

“陛下圣明,确实有点小事,奴才见陛下兴致好,因此没敢打扰陛下雅兴……”

“老货,废话什么,趁早说了。”

皇帝心情好,轻飘飘骂了曹滨一句。

及至听曹斌禀报了春熙宫的风波,也没有多么在意。

只笑道:“霜影那脾气,竟连昭卿都惹生气了!”

遂吩咐曹滨叫人给何霜影送一瓶子跌打膏去,“跪完了叫她往膝上抹一抹。”

又嘱咐曹滨:“库里翻几样好东西,给昭贵妃送去。你亲自去,告诉她,朕此刻不得闲,晚上瞧她去。并告诉太医院,好好给她调养身子。背上那道口子总不见好,让他们再调一调药方,需要配什么药膏子,该用什么药材,只管用,务求不留疤痕。”

“是,奴才这就去。”

曹滨给皇帝换了一盏热茶,让手底下的人当班御前伺候,自己立刻去内库里挑选珠宝。

两个嫔妃闹矛盾,陛下的态度显而易见。

虽则图何采女一时新鲜,但更在意的,还是昭贵妃。

陛下让挑库里的“好东西”,那他可得仔细挑。

……

“这是哪个美人,躲在藤架子底下哭呢?听着就叫人伤心,让我瞧瞧。”

陈贵人闲着没事在宫里逛园子,某处枝叶枯黄的花藤高架后头,有个人在嘤嘤哭泣。

她在藤架这边看不清楚,就搭腔走过去,绕过藤架。

花架下坐着的何霜影一抬头,发现这宫嫔她不认识,看衣衫首饰珠光宝气的,好像是个高位。

高位都不是好东西!

专会欺负人的!

用帕子一边拭泪,她一边警惕又锋利地盯着对方:“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陈贵人一见何霜影,顿时头大。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见她了……

在凤鸣宫的册后宴上公然针对皇后的家伙,谁沾谁倒霉。

不想跟何霜影纠缠,但又碍着她刚晋封,不好得罪,陈贵人就故意一愣,讶然道:

“我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在这里哭委屈呢!谁想竟是这么个美人儿……看你样子,是哪个宫的姐妹吧,只是我在宫里认识的人不多,不知你是?”

何霜影抽噎着,目光依旧很警惕。

“不必装相了,你怎会不认识我。前日凤鸣宫宴席,难道你没参加?”

陈贵人一脸不好意思:“我参加倒是参加了,但……我在宫里从来深居简出,熟人少,宴会上也就跟邻座寒暄几句……妹妹恕我无礼,宫里的姐妹我认不全,真不知道妹妹是哪个宫的。”

她解释完赶紧微微欠身,“打扰妹妹了,我这就走。妹妹有什么伤心事只管在这里安静待着,我保证不再过来了。只是我多嘴,劝妹妹一句,你花容月貌的,哭肿了眼睛让人瞧着心疼,哭一会儿就住了吧。这宫里大家都有伤心事,不过是哭一会子,自己往开了想。”

说完转身便走。

主打一个我真不认识你,偶尔路过,很善良地劝你几句。

美丽的妹妹,日后可别跟我找茬哦,我担待不起。

“姐姐且住!”

谁知,何霜影却叫她别走。

陈贵人虽则背后是绯晚扶持,恩宠算是还行,但毕竟根基不牢,哪敢得罪皇帝刚册封的新欢。

于是一面暗暗叫苦,一面转过头来,露出非常友善温柔的微笑:“妹妹有何事?”

何霜影抽着鼻子,收了泪:“你真不认识我?你是谁,为什么路过这里?”

“我闲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