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从皇帝宠爱的阴影里走出,成为一个独当一面令人敬畏的上位者,路还远着,这小小的斗殴,便是其中一步。
“而且这架,我不但打了,还得打赢。”
如今宫中几个高位,康妃顺妃都跟她交好,庆贵妃避世,从不为难她,贤妃虽暗中嫉恨她,面子上却也过得去。
就剩惠妃了。
等拿下了惠妃,绯晚就是后宫里最有人缘的宠妃。
皇帝宠她,嫔妃们交好她,再加上协理之权,她做起事来岂不是方便很多。
“走吧。”
在伤处上了些药酒,重新梳妆,换了干净衣服,绯晚便去了辰乾殿。
一路上,遇见的嫔妃宫人在退避行礼时,除了像往日那样恭敬,还多了些好奇和探询之意。
有胆子稍大的人,会悄悄抬眼瞄她。
想看看敢跟惠妃动手的昭娘娘,到底和平日有什么不同。
只因绯晚从临翠宫回春熙宫的路上,披头散发,衣衫残损,裹个桌布,让宫人们纷纷侧目惊讶。
再加上各处的宫人从临翠殿出来后,忍不住和人议论。
一传十,十传百。
短短时间内,两位娘娘对打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后宫。
绯晚任由人打量,只做不知。
一路上,她端坐肩舆,表情淡漠,气度高华。
已很有高位宠妃的派头。
那些偷瞄她的人,便也纷纷低头,不敢过多窥探。
“陛下,臣妾请罪。不该和惠妃公然撕扯,臣妾前来领罚。”
到了辰乾殿,气派全都收起。
绯晚在进殿之前就跪下。
跪在了萧瑟秋风里。
皇帝正在书房临窗的榻上歪着,捧一本奏折,看了半晌还没看完。夜里和陈才人纵兴久了,身上乏得很,想睡觉。
闻声隔窗一看,见到庭前桂树落英纷纷,花瓣飘落在绯晚肩头,甚美。
“叫昭妃进来回话。”
曹滨奉命去劝,须臾回来,告诉皇帝:“昭妃娘娘说要跪够一刻钟才肯起身。”
皇帝笑了几声。
等绯晚自己跪完了进殿,他意态慵懒,笑意还在。
“冒犯高位,违背妇德,公然斗殴损了皇家体面,你却只跪一刻钟就罢了,罚自己倒是轻。”
绯晚福身行礼,见皇帝玩笑,却不跟着笑。
正色道:“臣妾有错,错不及惠妃大,所以臣妾只罚自己一刻钟。陛下若觉着不够,加罚也可,臣妾甘愿领受。只是不管臣妾怎样受罚,惠妃合该双倍领受,请陛下明鉴。”
“哦?”
皇帝扬了扬眉。
听康妃派人报说昭惠二人打架,就已经够让他惊讶了。
绯晚竟然还强硬到他面前来了。
这样的昭卿,很是少见啊。
“惠妃错在哪里,说来听听。”
“是,陛下。”
绯晚不卑不亢地平静陈述了打架之前的争执。
惠妃妄议新后人选,又暴躁发火,动手在先,身为高位不做表率,这都是错。
末了道:“陛下,惠妃娘娘脾气大,臣妾偶然听说,她有时还和陛下争执。您若要她领罚,怕是劳神。麻烦是臣妾招惹的,臣妾愿意劝说惠妃娘娘领罚,以彰显后宫赏罚分明的规矩。而且,臣妾也要跟努力惠妃娘娘和好,不让陛下为后宫琐事烦恼。”
倒有几分高位的气度。
皇帝有些意外,也感到欣慰。
放了奏折笑道:“此事不易,惠妃若不愿,你待如何?”
“臣妾先跟娘娘道歉,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绯晚诚恳地望着皇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