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脾气又臭又硬,突然懂事起来,或许能让他意外欣喜?”

“这尺度,妹妹自己把握。宫里懂事的人太多,你的清冷尖锐本是独一份。”

两个人正在这里商量,香宜在旁听得认真专注,忽然院子里响起吴想容的声音。

“昭妹妹,我觉着我八成要惨了,救救我嘛!”

小蕙从内务府传话回来,顺便和吴想容的侍女一起,将她搀进了屋。

吴想容哭丧着脸,把芷书走后,自己在清凉殿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那童年糗事自然也如实讲了。

“陛下把我赶走的,我……我这可怎么办啊?以后被陛下厌弃了,又过上半死不活的冷僻日子……”

满屋子人并不想笑。

但是确实没绷住。

大家狠狠笑了一通,好容易才止住。

绯晚和芷书对视一眼,笑道:“姐姐别愁,没关系的,陛下要真恼你,当场就罚你了,还能容你跑到这里来。”

“可是陛下他当时脸色特别冷,而且……”

“不妨。陛下现在可没工夫跟你生气,有的是人气他。”

果然不出绯晚所料。

皇帝这日,在从后宫往前头辰乾殿去的时候,就听到御前的侍从匆匆来报,说镇国公在京畿巡视的时候,在某县跟当地百姓发生了冲突,险些酿成民变。

又有江南治水的折子到京,说按照陆龟年提议的赈灾之法,以工代赈,安置灾民,时逢入秋水退,事情本来很是顺利,可突然某个工地的工人们揭竿而起,把官府衙门都给烧了。这还不算,还流出了一篇反贼檄文,声讨皇帝的。

说他是“庶子上位,血统不正,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专擅阴私,不修仁政,放任虎狼之吏,鱼肉草芥之民”云云。

直接把皇帝气的脸都白了。

这些事,绯晚已从宫外的消息渠道提前得知了。奏折要从内阁走一遭再上报,因此皇帝知道的比绯晚还晚。

陆龟年一旦投靠,无论办事还是递消息,都是实打实的。

“陛下,您这又是去哪个妹妹宫里消遣了,臣妾在这里等您好久了。”

辰乾殿,等候多时的贤妃迎上来,见皇帝似有怒色,便巧笑调侃。

她容妆精致,身段婀娜,笑容比以往更加妩媚,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今日来送吃食,她除了想讨好皇帝,拉进关系,更想趁机试探一下,看能不能拿回协理后宫的权力。

“你等朕作甚?”

皇帝大步进殿。

足下生风。

贤妃一愣,看到后头御前内侍捧着奏折锦盒,料着多半是国事惹恼了皇帝,连忙追在后头笑道:

“知道陛下繁忙,担心您不顾惜龙体,所以臣妾命人做了您爱吃的几样东西,给您送过来补身子。陛下,政务再忙,那些人再惹您生气,也要保重啊。”

皇帝坐上龙椅,冷冷瞧她。

“镇国公在稽县欺压百姓,损了朝廷的名声,你可知道!”

贤妃一惊。

“陛下……臣妾在宫里,可不知道外头的事啊……”

想了想便娇声嗔道:“陛下,可查实了原委么?臣妾不懂政事,可思妃刚因臣妾揭发被废了后位,家父就遭了这么不明不白的事,臣妾觉着蹊跷。”

皇帝冷笑:“呵!思妃的手再长,能伸到稽县去,逼着镇国公强纳民女、不从便杀!”

“陛下……”

贤妃赶紧跪在地上。

只是刚要说话,就被皇帝挥手打断。

“曹滨,送贤妃出去!”

“娘娘……请吧……”

曹滨低着头请求。